十个阵脚,解放大片区域。

但很快,他们发现司徒衍也在做同样的事,然而他们却不曾在中途相遇。

净缘看到司徒衍留下的残迹,啧啧道:“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走卒,竟如此痛下杀手。”

“现下怎么办!一路都没有遇上,要怎么阻止那个纸片精!”李刻霜道。

他杀得浑身浴血,御剑而起时,往地面滴落血雨。

反观净缘,因为不善打斗,只好在旁边指点江山,浑身干干净净,甚至还抱着个暖手炉。

“你闭关这阵子,修为确实大有进益。”净缘话锋一转,“但你不会真的以为凭自己能阻止司徒衍吧?她身怀两件仙器,跟你平时遇上的那些精怪可不一样。况且人家还有脑子。”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没脑子吗?”李刻霜张大了清澈的双眼。

“司徒衍顺淮河而上,最终必要前往阵眼处。阵眼有阮道长和无疏师弟去解决,你我着什么急。好好解决分内的事就行。”

净缘平心静气地转动佛珠,清癯的面容古井无波。

散尽家财的他,在世上已经了无牵挂。

李无疏回想自己这一生,正如颍川百草生写的诸多传记和话本,只有一半残卷。

波澜起伏之后,又以一个个憾事收笔。

此刻他眼前就是最大的憾事。

阮柒将他拦在这里,又是试探又是威压,被他一句话尽数挡了回去,脸色不大好看。

覆在脸上的温度离开了。

阮柒撤回了手,也一并松开了他的手腕,然后在他腰间一捞,握住了那枚玉符。

很奇异地,那触感和眼前少年的脸颊一样温凉滑腻。

玉符认了主,上面刻着李无疏新取的假名。

“李半初……”

阮柒喃喃念道,语气里多少带有一丝得而复失的不甘。

“这是李无疏给我取的名字!”

李无疏连忙趁热打铁,同时在心里编出了一整套说辞。

见阮柒的神色有所动摇,他继续道:“我原是天地之间一缕精怪游魂,记忆模糊,灵识混沌。经李无疏点化,方才神思清明,不必再做山间懵懂的游魂。好不容易修得人身,想要来报恩,谁想李无疏重伤昏迷已有十年之久。”

阮柒摩挲着那枚玉符:“他倒与他师父一样,给人取名都与自己同姓。”

李无疏自幼与父母离散,名字是师父李期声取的。

李期声还有个养子,叫李希微。李希微也在瘟疫中收养了一个孩子,取名李刻霜——没错,就是当今天下第一大宗太微宗的宗主。

给收养来的孩子取“李”姓成了宗门传统,而道门各宗,数太微宗最喜欢收养孤儿,导致当时半个太微宗的弟子都姓李——当然,太微宗重建之后,“李”姓含量急剧下降,因为后来的不少弟子是为宗门名望而来。

李无疏给自己点化的野魂取姓为“李”,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见阮柒又信了五分,李无疏揣着忐忑,继续道:“我那时居于山野,不曾见过旁人的模样,修炼人身时便照着李无疏的模样修了。”

怕阮柒对这说辞不满,他端详许久,也没瞧出对方的喜怒。

“师父……”

阮柒听这一声“师父”,握着玉符的手终于松了,与他拉开距离。

发乎情,止乎礼。

“你是个什么精怪?”阮柒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

“李半初……”他把这名字又在嘴里滚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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