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恐怕她独眼残腿的表弟都要当上国王十字骑士团的骑士了。”
安妮又给近卫添酒,他也继续抱怨。
“杜洛夏夫人与鲁伯茨大主教不对付,二人屹然两股势力分庭抗礼,国王陛下的态度,也模棱两可。”
“这个子爵的位置,王储怕是要亲自就地指任了。”
这个国家王权高于一切,国王不愿意给出明确的偏好,分明就是不希望某一方做大,最好大家都互相制衡,争着讨好他这个上位者。
安妮若有所思,鲁伯茨这个姓氏,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深夜,她一直工作到深夜还没有回家,一直在计算土火药的其他改良版配方所需要的比例。
船用炮筒已经铸了两个,这种炮要用燃弹,还有掷石机用的榴弹炮,砂糖和硝石能做出效果更猛烈的武器。
烛光黯淡,尽管已经燃了三支,可还是照不亮整个屋子,却映的墙壁上全是她削瘦挺拔的影子,发丝高高盘起,影影绰绰。
鹅毛笔在纸上滑动,不是很顺畅,她用便宜的羊皮纸,总会卡顿一会儿。
早晚是要造纸的,安妮这么安慰自己,一边又抬起头看看沙漏,已经接近夜半。
她打了个哈欠,仓库里堆着上百斤最粗劣的□□,如果用不上,安妮计划用来炸煤矿。
她锁好门,穿戴好斗篷,提着油灯,准备去马厩牵马。
寂静的黑夜里,马蹄声愈发靠近,士兵厚重的盔甲跌到地上,安妮看着近卫跌跌撞撞扑进了大门。
“伯爵,我找伯爵,港北有紧急情况!”
这动静儿在安静潮湿的夜空中格外刺耳,安妮还没来得及打听。
楼上的房间里逐渐燃起烛光,贵族老爷们醒了,汇集到伯爵的议事厅里。
隔着厚重的雕花木门,安妮隐约听见里头的声音。
“王储殿下被围困了,这该怎么办?现在支援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敌船夜行我们没有察觉海上岗哨换成了谁的人”吉尼拍着桌子质问。
科林男爵默默低下头。
王储的队伍接到了敌军会在一周内登丁戈港的消息,走陆路,在港北扎营,预备渡河,指挥作战,他是想把敌人两面夹击的。
可惜,丁戈港的守军没发现敌船的动作,他们用小船降帆夜行,精准的找到了王储在港北岸扎营的位置,提前围攻。
王储的身边都是重骑兵,人数并不很多,如今被困在北岸的海滩树林里,施展不开,很快就被冲散了。
还好距离丁戈不远,送信及时,事发没有多久,伯爵就收到了消息。
“派船在北岸东边停靠,让士兵上陆地,直接去找王储,不要与海上的敌人纠缠。”
斯特兰奇吩咐一阵,屋子里的贵族老爷们走了一大半。
安妮进屋上了一次茶水,被手边没人的伯爵叫住,“你认识字的吧?会画图吗?”
他招招手,安妮上前,点头。
“会。”
“把这些信件上的地址摘出来,在地图上绘出行径,注好日期。”
斯特兰奇手里指的是王储一路在临海三郡的行动途径。
安妮找了个干净的桌子,就开始伏案工作,在此期间,伯爵一直在窗台边看鸽子吃面包。
忽然,鸽子被马蹄声惊飞,扑朔翅膀,又有骑士策马来传信。
“王储殿下和近卫已经被敌人追进了丛林,他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