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似苦恼地踌躇了番,赵姝甩袖无奈:“不碍事,我去一趟不会耽搁。”
她最后眷恋地摸了摸趴在脚边的兔子,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
三个时辰后,距离午时出征仅有半个时辰不到了。
赵姝失踪的消息,最先传到了昌明宫,大乙跪在自家主上跟前,在对方温煦的视线里,依旧坚持:“国师料事如神,那竖子绝不堪用,刺客已在路上,主君您也该记着大业……”
话未说完,一道寒芒划过,鲜血喷洒,大乙捂着喉咙不敢置信地指着对方,张着嘴时已然说不出一字来。
“阿丑,你出来收拾了。”赵如晦起身,面不改色地越过地上抽动的人,对梁上一个独眼的女子轻唤,“传书出去,将函谷关内外的暗线都启用了,小乐还不能死。”
名唤阿丑的少女自梁上跃下,她似是比她的主子还要淡漠无情,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废话地回道:“主君去见芈夫人,阿丑在东偏门备马候您。”
二刻后,雍国夫人芈嫣禁了女儿渭阳的足,而偏门外骏马二骑绝尘朝东驰去.
彼时,赵姝自脚店换了一身灰扑扑的村妇裙衫出来,正要准备过潼关。
与死士约好的是函谷关,说是有人接应,可她偏要在先前岔路时朝北去黄河,便到了与函谷关相距百里外的潼关。
潼关外人烟稀少,虽多盗匪,却也有许多列国官军管不到的地方。只需顺着黄河东去,没有意外的话,五六日里,她就能到洛邑的西城门了。当面见了外祖,即便周洛式微,只要还是天下共主,就一切好说。
不是不信那些死士,只是她在王孙疾身边,耳濡目染了太多阴谋阳谋。
路还是自己走最稳妥,她腰跨宝剑,又作村妇装扮,瞧着是身无长物的模样,一路心惊胆战奔袭三百里,想来出了潼关,就该无事了。
验过出关文书,上头写的是行商采买,虽则守关士卒依然对她报以古怪探究的目光,但终也是无惊无险的过了。
……
又困又累,两腿也磨得生疼,一过了潼关,赵姝就开始思虑兄长的境遇,天色擦黑的时候,四野荒芜,依稀好像还能听着鬼哭狼嚎的未知声响。
她从前虽喜游历诸国,也都是由兄长或是戚英带卫戍陪着,何尝这样一个人走过荒野夜路。
腰间的宝剑只是个空架子,若要叫她在荒山野岭的小店投宿,那是决计不敢的。马儿也累了,遂一面行路一面忧虑,瞧见远处市镇灯火时,便几乎是得救般地纵马过去。
黄河南岸的小地方,即便是夏日里天色暗得晚,长河日暮,连晚膳都没过的时辰,灰扑扑的街面上,稀稀拉拉得已然没多少行人了。
商户下市得早,日暮残影,几户沿街的人家尚无灯火,暑气亦掩不住这处边镇的萧索。
也不知怎的,到了这处,被街边几个下市的商贩无意得瞟几眼,赵姝心里头莫名得就是不安起来。
迎面过来个赶牛车的独眼老汉,她佩剑牵马,两人擦身而过之时,那股子不安便愈发浓重起来。
她蓬头垢面,没显眼的行囊,身上佩剑,马背上亦跨了弓箭。
按理说,不该是容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