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渡回答的坦然,所有的帮助都是例行公事,但蓝辞还是在宁渡停顿那一秒,知道了宁渡的安排。只是没必要拆穿。
宁渡说完,抬腕看了眼表。蓝辞注意到这个动作,也知道宁渡的飞机到时间了。
“还有事吗?”
宁渡放下手腕,看向蓝辞。两个人客气疏离的像是陌生人,丝毫看不出他们曾经是一个床上耳鬓厮磨的关系。
蓝辞问完了想问的问题,却不知道为什么,依旧看着宁渡眼睛,垂在西裤变的手微微蜷曲。
“你——”
“飞机停在一起,有什么话路上说吧。”宁渡看出蓝辞的欲言又止,只是他不想再去猜蓝辞的话了。
黑色的奔驰停在登机口,蓝辞没有拒绝,跟着宁渡上车。
车开过机场,停在两架私人飞机前。
太阳从云后露出,细雪停了。
天边烧着火红的橘霞,晕染了冬日的一幅画。
蓝辞和宁渡从车上下来,飞机悬梯从内向外折叠落下。
飞行管家站在地面,微笑等待。
“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宁渡转过身,天边的云霞在他眼底平静燃烧,蓝辞忽然觉得,他和宁渡本该如此,形同陌路。可为什么看到宁渡离开,他还是会隐约感到刺心的疼。
“没有了。”
“嗯。”
漫长的沉默在他们之间,说了告别,可谁都没有转身。
“宁先生,出港的飞机还有两架。”
“蓝先生,您该登机了。”
飞机私人管家先后礼貌上前低声提醒,宁渡和蓝辞分别嗯了声。
到此,所有的客套都该结束。
蓝辞和宁渡同时抬起头,和从前一样撞进对方的眼眸,只是再也没有当初的温柔,只剩下漠然的冰冷。
四目相对,他们的模样清晰地映在彼此眼中,蓝辞喉结滑动,别开了眼睛。
成长是一场风暴,冷漠建立在撕心的疼痛。悲哀的命运造就坚韧的心性,让蓝辞即使在这一刻,也没有落下眼泪。
宁渡目睹了蓝辞整个成长,有一瞬间,他觉得是自己亲自打磨了这把银白色的利刃,然后任这把利刃插在自己的心上。
可没关系,他选的人,他从不后悔。爱恨都是过眼云烟,罗密欧与朱丽叶也只能是莎士比亚笔下的故事。
太阳在暮色中燃烧,宁渡忽然很想抱蓝辞。他那样想了,也那样做了。
蓝辞被蓦然拽住手腕,下一刻落入风雪的怀抱,他的瞳孔缓缓扩大,他张了张嘴:“宁……宁渡。”
“嗯。”
说过再也不见的人终于在这一刻知道此去经年,或是再也不会见,所以任性地拽住了爱人的手腕,把那只握了千百次的手裹在手心。
那双手很凉,皮肤很滑,指节纤细修长,还戴着那枚银色的戒指。
“戒指,摘了吧。”宁渡在蓝辞耳边低语,他的声音很凉,很低,让蓝辞的心撕开了一道裂缝,颤着疼。
蓝辞终于也被情绪操控,意识到这次是真的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他感受着裹着自己的那双手,他想,他其实从来没有告诉过宁渡,每次和他牵手,都会让他产生自己被保护的错觉。
无声的酸涩从心脏撕裂的地方涌出,蓝辞想,他好舍不得他的宁渡。
这个人给过他温暖,给予过他欲望,成为他向上的阶梯,他们一起度过过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