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後,顧景琛才抽完煙回到房間,進門的時候,他手裏還多了三個大袋子。
“我都收拾好了,咱們走吧。”寧淺沉靜的看向他。
顧景琛薄脣勾起一抹淡笑,上下打量了一眼她,“你就穿這身走?”
寧淺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他寬大的衣褲,下意識聳了聳肩膀,無奈道:“不然呢?”
她毫不自知露出的俏皮,讓他的心突的一跳,眸中一剎那的貪戀。
隨之,他迅速收斂起悸動的心,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穿這套吧,雖然不是什麼牌子,但質量都是沒問題的。”
寧淺驚訝,“你剛纔去買的嗎?”
伸手接過了袋子,她拿出裏面的東西,一套純白色內里加絨的運動套裝,還有一雙大象灰色毛茸茸的雪地靴。
另一個大袋子裏,是一件白色的大羽絨服和同色系的毛線帽。
“我出去等你了。換上吧,都是按着你尺碼買的。”說着,他走向門口,從臺子上將行李箱拿下來。
打開門,臨走出去之際,他聽到身後傳來她說的“謝謝”兩個字。
門關上。
寧淺看着手中的衣服,運動服上傳來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是洗過的?
心口處一瞬間的鬆動,卻又在潰堤之前被她強忍着收住那道勢頭兇猛的水浪。
……
寧淺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顧景琛正在門外抽菸。
她將房卡交給前臺的小姑娘辦理退房。
小姑娘在收完房卡後,實在沒忍住,羨慕的對寧淺說了句,“你老公對你真好。”
寧淺一愣,爾後淡淡笑了笑,深覺沒有必要多做解釋。
誰知,小姑娘見此,深覺面前的客人不僅長的跟天仙兒似的,性格也極好。在等客房部的阿姨按照流程驗收房間的空檔。
她一下打開了話匣子,“你都不知道,我們賓館的洗衣機壞了,你身上穿的這套運動服,都是你老公手洗的。洗衣房裏哪像房間一樣,水龍頭還分冷熱,我們這邊的氣候往常都是用不上熱水的。”
“他用冷水洗的?”寧淺忍不住確認。
“可不是嘛!”小姑娘一下來了勁頭,“那水凍的都扎手,他給你又泡又洗的,最後烘乾了好久。我還跟他說,湊合着穿一下嘛。”
小姑娘有些不樂意,“結果他根本就不聽。說能接觸你皮膚的衣服,必須得洗過才能讓你穿。”
“哎,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麼好的老公呢?”小姑娘忍不住自怨自哀。
聽了這些話,說自己不感動是假的。她剛剛有想過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被洗過了,只是沒想到,是他親手洗的。
以前他們兩個揹着家裏私奔同居的時候,他不是沒給自己洗過衣服,那時候就連她穿的內褲,都是他來洗的。
從前他們在一起時,外人都說,他冷心冷情,性格乖戾。她不樂意聽,認爲他明明不是那樣的,他們憑什麼那麼說他。
直到當年那場決絕的分手,她才驚覺,不是他們說錯了,是他太過善於僞裝。
以至於,她寧願死,也不願意再跟他有半分牽扯。
然而,過去的五年裏,她有想過,或許,他對自己是用了真心的,只不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怎麼了?”耳畔忽然傳來顧景琛的聲音,將陷入往日思緒的寧淺喚過神來。
瞧着她面色沉鬱,顧景琛微微蹙眉,眼露關切。
“沒事兒。”寧淺搖了搖頭。
最近不知怎麼了,腦子裏想起越來越多的他的好。
隨着她晃着小腦袋瓜的擺動,白色毛線帽尖兒上的兔絨毛球也跟着一晃一晃。
襯上她一張未施粉黛,精緻瓷白的小臉兒。
活脫脫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
可愛極了。
讓顧景琛瞬間晃了神。
這時候,前臺的小姑娘收到客房阿姨的回覆後,笑呵呵的看向寧淺與顧景琛,“您好,都沒問題了,歡迎你們下次光臨。”
顧景琛收回心神,喉嚨不覺微微滾動,與寧淺兩人點頭道謝後,一同出了賓館大門。
*
雪已經徹底停了。
太陽出來,照在雪面上,刺眼的很。
寒風凜冽,刀割一般吹在臉上。
顧景琛回身,衝着她伸出手,怕碰到她額頭上的傷口,小心翼翼的將她身後羽絨服的帽子提起來,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