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壞,卻也得讓他疼一疼,知道什麼事可以縱着他,什麼事絕對不行。
寧淺淡淡瞧了一眼此刻站在眼前的十二,伸手調整了一下他歪了的小領子,“之前媽媽有跟你說過,爲什麼不讓你回來嗎?”
“說過,”十二揚起頭,掛着淚痕回答,“這裏有壞人,會把十二抓走。”
“今天跟你……”寧淺說到一半,不知該如何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斟酌了半晌,還是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讓他以後不要跟顧景琛有聯繫。
話被轉成了,“今天跟你說的,就這些吧。”
擡眸看了眼坐在對面的莫戈,見他回以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眼神。
十二見寧淺這裏雨過天晴了,渴望的小眼神轉頭眼巴巴的看着莫戈。
等着爸爸的原諒。
剛剛走心的哭,確實是因爲他害怕莫戈以後真的跟他有不分享的祕密了。
寧淺了悟。
小孩子敏感,這次回來,是莫戈第一次沒有告訴他的事,以往他都是願意拿他同等對待的。
或許也正是因爲如此,十二纔敢一個人回來平津找他們。
可莫戈說往後都“偷偷的不告他”,在十二心裏,就是與他不親近了的意思。
相對來說,他更離不開的那個人,更依賴的那個人,是莫戈。
搖椅上,莫戈輕嘆了口氣,未言語,卻衝着十二展開了雙臂,陡然間,小傢伙燦爛如花的跑過去,衝進了他的懷裏。
把頭埋進他的頸窩,悶悶地呢喃了聲,“爸爸。”
莫戈一顆心瞬間柔化了,眼前起了霧。
敲門聲響起。
門外。
莫長青的聲音傳進來,“那個,小淺,莫戈,快兩點了!”
話裏的意思不言而喻,趕緊讓孩子睡覺吧。
莫戈輕嗤一聲,抱着十二站起身,衝着寧淺撇了撇嘴,“老頭子一見沒動靜了,趕緊過來搶人。”
說着,他單手託着十二滾圓的屁股,另一隻手開了門。
莫長青一見,滿口“哎呦,我的大乖孫兒”的把十二接了過去,嗔怪地眼鋒橫了莫戈一眼,頭也不回的抱着十二就去了主屋。
莫戈頓了半晌,含着委屈尋向寧淺找安慰,“淺淺~你瞧見了沒?他白愣我。”
寧淺陪他演,正經答,“不氣,不氣。瞧見了,瞧的真真兒的。過份了!太過份!”
莫戈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關上門,“睡覺。”
*
榕島別墅。
近二十平米左右的開放式陽臺上,顧景琛坐在藤椅上,低垂着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擺弄着琉璃案几上的煙盒。
一側,還放着一瓶開封的麥卡倫25年,已經被喝了一半。
修長的腿交疊着,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須臾。
突然自他的喉嚨裏擠壓出一聲自嘲的低笑,順着透明玻璃圍欄,顧景琛微眯起泛着醉意的眸子,看向院子裏被今晚的飄雪覆蓋的一棵樹。
枝椏乾枯,是棵死樹。
早前,家裏傭人想要挖出來,重新換顆帶生機的。
他不願,就算死了,也要留它在那。讓傭人誤認爲是顆極其珍貴的品種。
別人不知道,他知道。
那是棵石榴樹,是當年寧淺和他一起栽種的。
他們分開的前兩年,榕島這塊別墅區剛拿下政府的審批手續。因爲是他在顧氏第一個獨立負責的項目,所以決定在這裏給“他們兩個”安一個家。
他拿着還未動工的圖紙選了很久,按照她喜陽怕冷,又愛迷路,喜熱鬧不喜靜,愛養花草和小動物。
經過全方位考量,確定瞭如今腳下這座房子的位置。
滿是荒草叢生的時候,他牽着她穿過動工前封起的圍欄,帶他找到他們家的位置。
她笑着問他,他們家有多大。
他用棍子認真地爲她畫出房子的面積。每畫一處,她就跟在他身後,提前走遍每一寸地方。
說着她想要的裝潢和擺設。
到了花園的時候,她說一定要種棵樹,石榴樹,她愛喫。
他逗弄着將她摟進懷裏,脣齒糾纏,抵的她毫無招架之力,在她快要缺氧的喘息中,問她,“除了愛喫,還有什麼?”
夕陽西下,赤紅的朝霞一路燒到了她的臉上,細嫩的指尖掐着他胸口的衣服,瀲灩的眸藏着對他的迷戀。
音色流轉間,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