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下意識想要挪動腳步,轉身離開。
誰知,張行長突然推門進來,正看到她,立即上前招呼道:“寧總,真是不好意思,我剛從廈門回來,明天還得出差,怕耽誤你的項目,所以今天才臨時約你。”
聽着張行長提及公司的事,寧淺才瞬間靜下心來,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於是,她淺笑迴應,隨他入席。
也同在座的其他人頷首招呼。
剛安排完寧淺坐下,張行長就感覺到身後沙發處一抹不可忽視的威壓,背脊一陣陣發寒,讓他不禁瑟縮。
在華新李總的友好提示下,張行長回了個身,然後瞬間石化。
好半晌,他祈求着一雙眼,掃過在座的各位:誰能告訴他,這座大佛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就出去打個電話的工夫啊。
衆人搖頭,表示不知道,連帶着一副“老張,你要小心啊!”的警示。
張行長忍不住用大拇指直按太陽穴,這麼久以來,每次都是特意把他們倆分開,請一個就不能請另一個。
就連過年時候的客戶答謝,爲了他們自己都是連請了兩天,光是給總行寫報告,爲啥連請兩次,花兩份錢,他都是勤勤懇懇的,逐字逐句的解釋啊。
今天呢?
誰能告訴他,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他明明沒請顧總啊呦喂,“哎呦”張行長一個箭步竄過去,吹掀了僅有幾根蓋在鋥光瓦亮頭頂的毛,那幾根毛跟隨着他腳步的頻率,在空中一抖一抖的搖曳,“顧總,什麼時候來的呀,你看,是我照顧不周。”
“不歡迎?”顧景琛似玩笑一般,脣角掛着淡笑,起身與張行長握手。
“哪裏?怎麼可能?我想請都來不及呢,快,顧總上座。”
張行長一轉頭,硬着頭皮將顧景琛安排在了主位旁的座位。
實在不是他自己敢坐在主位上,是真不能讓他們兩個挨着坐呀。
顧景琛不甚在意地漫步到桌前坐下,頃刻間,他周身散發出的渾然的矜貴,叫人不自覺就將他所在的位置看作了主位。
這個男人似天生帶着凌駕一切的睥睨,叫人在他身邊不覺矮了氣場。
張行長如坐鍼氈的落座於主位,左邊寧淺,右邊是顧大佛。壓的他開席的說詞,都省略了好幾句。
從張行長的態度上看,寧淺明白了顧景琛竟是不請自來。因而,心底對他的目的卻是更加存疑。
腦海裏浮現他剛剛看自己的眼神,她隱隱猜測着,或許與自己有關。
宴席開始,一番簡單的寒暄後,寧淺尋機與張行長介紹了一下雲臺天街項目的資金貸款,在得到張行長肯定的答覆後,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使命。
只等接下去,她手下的主管人員前去銀行對接。
因着顧景琛與寧淺都在,席上的交談都謹小慎微着,誰都不知道該聊些什麼合適。
談合作?跟寧氏談,怕得罪顧氏。跟顧氏,又怕得罪寧氏。
身在他們的位置,誰還沒有些消息渠道,這位寧氏的年輕新總裁與淮南莫家的關係,大家心照不宣。
既然事業上的事需要避雷,生活上的事兒總可以閒聊聊了吧?不若大眼瞪小眼的,就剩喫飯了。
“聽說顧總今年要辦喜事啦?”坐在寧淺斜對面身材微胖的邵總,率先開口搭話,
話題一拋出來,瞬間就引起了大家的應和。
先是華新的李總道喜,“顧總,定好日子可一定要告訴我們啊!”
再是南電的趙總,“是啊,我聽說顧總與未婚妻在一起多年,可真是伉儷情深。”
“可不是,像顧總這麼癡情的太難得了,不像我們,嗨!寧總在這,不說了。”
席上終於熱絡起來,被恭喜的正主始終沒有任何表示,寧淺正夾菜的餘光下意識往身側瞥了一眼。
顧景琛正垂着眼瞼,脣角始終掛着淡笑,搭在桌子上的右手,指尖輕輕敲着杯壁。
一下,兩下,三下……
然後,就聽到他輕笑一聲,低沉的語氣中夾雜着些許無奈與疼寵,“我倒是想結,也要看人家要不要今年嫁。”
話鋒一轉,他身體略微前傾,視線越過張行長,看向正默默用餐的沒心肝女人,問,“你說是吧?寧總。”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寧淺的身上,顧景琛也饒有興致的睨着她。
獨剩卡在兩人中間的張行長,默默挨緊了靠背,讓出空檔。
猛地被他一問,寧淺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