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的說不出話,“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啪嗒掉個不停。
“對不起。”他始終重複着,痛恨着自己。
“明明是你利用我在先,明明是你先負的我,明明是你先離開的,憑什麼現在還要裝出一副非我不可的模樣?”
“明明是你沒有辦法娶我,憑什麼欺負我!”
寧淺冷笑着,怨恨着,伸手擦乾臉上的淚,“顧景琛,我承認在我無力自保的時候,一直是你照顧我,幫助我,可我把我能給你的,都給你了!爲什麼?我已經不想恨你了,我只要我們之間再無瓜葛!”
“難道五年前的事,你都忘了嗎?”
她每說一句,顧景琛的面色便白上一分,直至血色消失殆盡。
五年前。
母親以死要挾他不許跟寧淺在一起,他不肯答應,就帶着寧淺逃到了曼哈頓,徹底放棄了顧家的身份,只想與她相守一生。
雖然被斷了一切的經濟來源,可他們兩個的日子,卻自在幸福。
每日裏,他出去打工,她會揹着他在家裏接一些需要中文翻譯的小活兒。晚飯後,他牽着她的手,去看曼哈頓的懸日。
每一日對他們來說,都是充滿希望和期待的一天。
他想着,要儘快找一份證券行的工作,能賺多一些錢,先買一個陽光充足的小房子。
她怕冷。
以後,他再努力些,給她更好的。
可在一個午後,他買了她愛喫的加州小牛肉披薩,又買了一束她喜歡的小蒼藍,正想着給她一個驚喜。
卻被突然出現的郭如謙攔在了門前。
他跟他說,他母親病危,想見他一面。一開始他不信,可後來爺爺也給他打了電話,跟他說,只要回去見一面,會讓他離開。
就算他可以不聽母親的話,但不能不顧她的死。回國前,他想找龍烈他們幫忙照顧寧淺,一直以來,他還沒有把她介紹給他們認識。
可是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卻意外的壞了。郭如謙說母親那邊等不及了,他發誓絕對不會害寧淺半分。
看着一直對母親視作生命的郭如謙面如死灰的模樣,他信了。
與她分別的那個下午,曼哈頓下起了雨,她隔着雨幕送他,說等他回來,就是雨過天晴,她有禮物等他回來拆。
那一場分別,這五年來夜夜纏繞在他腦海中。
回到平津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發現自己被騙,就算死,也要回到她身邊。母親確實病的很重,她緊緊抓着他的手,說她想通了,只要他願意,她就接受。
當時他高興極了,陪着母親見她一日日好轉。
出院的那天,是半個月後,他跟她分開了半個月,儘管中間打過電話,可還是因爲時差或是母親反覆的病情,不能時刻說話。
他想極了她。
立即買好了回程的機票,他決定,回去後,如果她不想回來,他也陪着她。可是,他回到曼哈頓的家,家裏沒有她。他給她打電話,電話已經關機。
他刻意忽略家中已經不曾有人居住的痕跡,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了她兩個日夜,直到第三天,他看到了來找她的喬凝。
喬凝告訴他,“寧淺早就回國了。”
他驚喜着立即回國,卻在找到她的那一刻,看她與別人躺在酒店的牀上。她驚訝着看他的樣子,十足十像一個妻子被丈夫抓姦的窘迫與難堪。
當時,他強忍着想要殺人的衝動,對她說,“淺淺,跟我回家。”
可是,她眼中竟劃過對他的厭惡。他看着她伸出瑩白的手臂環住了身後的男人。那瑩白像一柄寒刃,扎進他的心臟。
那男人同樣伸手回抱她,霎時間,他知道自己徹底瘋了。
那天的房間裏,到處是血,他的眼睛裏也是血,已經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那個男人,亦或許,還有寧淺的。
最後,他狠狠掐着她的纖細的脖子,對她說,“寧淺,要麼陪在我身邊。要麼,死。”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滂沱大雨,比他們分別那天大很多。
天,不會晴了。
寧淺忽然笑了,眸光早已冷透,她說,“我寧願死。”
那就一起死吧。那一刻,他是真的決定殺了她,而他也這麼做了。
記憶的最後,他被人突然敲暈了,失去意識前,他猶看到她憎恨的眼神。
再次醒來後,他已經回了顧家,家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