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琛忽然拉近了與寧淺的距離,在她的猝不及防下,薄脣壓下,與她的脣輕輕相碰。
隨即,蜻蜓點水般很快又分開。
寧淺一下子愣住,在他彎起的眉眼中,心口怦怦怦地跳。
她真的不能再多跟他相處了。
恰在此時,剛剛放在手邊的電話突然響起來,較寧淺先一步,顧景琛看到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男神
神情霎時間冷下來。
蕭寒的脣角扯出一抹嗤笑,陰惻惻地凝着寧淺拿起電話,而後起身要離開他的身邊……
“呵~”
就在寧淺剛剛走出兩步的距離時,顧景琛夾雜着玩味的一聲輕笑,生生定住了她的腳步。
寧淺身形一頓,短暫的沉默了片刻,未再顧及的身後的人,徑自回了房間。
關上了房門。
接電話。
墨染般的眸光一寸一寸暗淡下去。空蕩的酒店客廳內,顧景琛久久凝着寧淺離開的方向。
一門之隔。
屋子裏若隱若現傳出她清麗的音調——
“很想你…….我知道錯啦……聽你的。”
“下個月……一言爲定。”
“有沒有按時喫飯……我自己訂票……”
一字一句傳進他的耳畔。
顧景琛只覺胸口越來越悶,直到徹底透不過氣,身體的本能反應警示着他立即離開這裏。
可儘管如此地疼,他還是硬逼着自己留在原地。
脣上血色褪盡。
房間裏打電話的人還在繼續。
可眼下他太陽穴脹的生疼,耳膜裏也嗡嗡作響,讓他已經辯不清她說的話了。
半晌。
顧景琛擡起僵硬的手臂,從衣兜內掏出煙和打火機。
抽出一根,叼進慘白的雙脣間,而後火苗竄起,燃了他脣間的煙。
狠狠吸了一口,胸腔裏瞬間撕裂一般的疼。
菸草氣裹挾着鑽心的痛被吐出,心臟處忽然涌起強烈的空洞感。
夾着煙的修長指尖不禁一顫。
顧景琛呆坐着,明明瀛海已是盛夏時節,但此刻卻覺得刺骨的冷。
從不敢想。
他從不敢深想,寧淺和莫戈到底是什麼關係?不是夫妻。
煙霧瀰漫,將他的輪廓氤氳在一片朦朧中。
如果是愛呢?
她愛上了別人。
腦海裏蹦出這一想的瞬間,胸口處又是一陣剜心的疼,連帶着四肢百骸疼的他齒間不禁打顫。
這一刻,他恍覺,於他而言,她嫁給別人不可怕。
令他最怕的是,她愛上了別人。
緩緩閉上眼睛,身側的手緊緊攥着,等再睜開時,雙眸已經佈滿了血絲。
瞳孔中,逐漸浮現一抹決絕之態。
徹底得到她,不論任何手段。
*
寧淺打完電話出來的時候,客廳裏漫着菸草氣,而顧景琛已經不在屋中,不知去了何處。
寧淺看了眼桌子上的黑色文件,拿起後,仔細看了上面的內容。
都是有關張謙的那個女助理,張茉的。
資料很詳細,寧淺花了一些時間纔看完。可顧景琛始終沒有動靜,人不知道去哪裏了。
下意識回想剛剛她接莫戈電話時,顧景琛陰沉的態度,以及她刻意忽略掉地他眼中的落寞。
心尖處微微一酸。
趕緊調整好心情,強迫着自己不要去在意他分毫,寧淺起身到浴室洗漱,隨後回到牀上睡覺。
儘管已經凌晨一點,可睡意全無。將牀頭燈的光線調到最低檔,她強迫着自己入睡。
一夜都是在半夢半清醒中度過的。
晨光熹微。
門廊處有輕微的響動,讓牀上秀眉始終微微攏着人倏地睜開了水波眸。
片刻的怔愣,耳朵卻留心聽着門口的動靜。
半晌。
再無聲響。
寧淺拿過牀頭櫃上的手機,顯示:5:30
顧景琛一夜沒有回來。
僅存的睏意徹底消失,寧淺掀開被子下牀,赤腳走在柔軟的長絨毛地毯上。鬼迷心竅般,明明知道不可能,不應該,她還是一步步快着速度邁出房間,走向客廳。
果然。
沙發上是空的。
他沒回到這裏睡。
長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