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樓梯走向二樓顧景琛臥室的方向。
上一次,她來過。
在房間門前站定,寧淺擡手敲門,可裏面始終沒有動靜。
許久後,才從裏面傳出一聲,“滾!”
聽到聲音,寧淺反而稍舒了口氣。來之前,不自覺的,她怕他出什麼事情。
“顧景琛!我進來了。”不等裏面的回答,寧淺直接推門進了臥室。
厚重的窗簾拉着,撲面而來的,就是刺鼻的酒氣與繚繞的菸草味。
昏暗的臥室內,寧淺藉着門外的光源,看到了頹然靠在牀邊上的男人。
“把門關上。”顧景琛低沉的音色中,混雜着沙礫碾磨聲帶的嘶啞。
沉吟片刻,寧淺將門關上。
待適應了屋子裏的黑暗後,她慢慢向着牀邊走去。
距離牀邊還有兩步的距離,寧淺站定,看清楚了圍繞在顧景琛周圍滿地的空酒瓶。
“顧景琛……啊~”
猝不及防地,寧淺剛要開口安慰,手腕處就被大力的攥住。緊接着,對方一個用力,她便踉蹌着倒下去。
隨之而來,跌進一個寬闊的懷抱。
眼睛上方的黑影猛地壓下,一絲涼意貼在她的脣上。不給她絲毫反抗的機會,對方索取一般發了狠地啃食着她。
這吻不似往日一般摻雜着情慾,而是迫切的,一遍遍的感受着她真實的存在。
直到她胸腔內的呼吸越發稀薄,壓在她脣上的人才停了動作。
“淺淺。”菲薄的脣始終與她脣齒相依,低聲呢喃着。
寧淺仰倒在他的懷裏,感受着被他緊緊抱着。顧景琛沒再繼續吻她,而是將下巴墊在她的頸窩處。
抱她抱的更緊了。
脖頸處點點滴落的溼熱,讓寧淺霎地一僵,感受到身上的手臂顫抖着,寧淺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蜇了一下。
緩緩伸出手,輕輕拍了拍眼下的背。
脖頸處的溼熱越發匯聚。
“淺淺,我再也見不到她了。”終於,顧景琛終是隱忍不住。
從奶奶離世,到出殯,他始終壓抑着不敢哭。因爲他是顧氏的當家人,是顧家的支柱。
可他,也是她自小養大的孫兒。
他真的無法接受。
寧淺輕輕拍着他的背,安靜的陪着他。
他們祖孫之間的感情,她最清楚不過。
“那天她走的時候,她說景琛,別怕。一開始,我以爲她是在安慰我,可後來,她說有奶奶在呢,我才明白,她當時是病的糊塗了。”
顧景琛嗚咽着,淚水止不住地滑落,“小時候我每一次被母親打,都怕的躲在桌子下。”
“後來,她將我抱過去養,日日夜裏驚醒,我都能看到她守在我的牀邊,摸着我的頭說,景琛別怕,有奶奶在呢。”
“她病的那麼重,還在念着我。她糊塗了,還在想護着我。”
顧景琛緊緊抱住寧淺,“淺淺,她不在了。”
再也不在了......
寧淺任由顧景琛抱着,釋放着心底的悲傷。
兩人就那麼靜靜的彼此相擁着。
很久後,他抱着她,嘶啞的音色中沁着懇求,“淺淺,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