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長安城內出現了小規模的騷動,有受不了饑餓的士兵偷摸出營,搶奪城中百姓糧食,被張遼帶著巡城士兵發現,當場斬首示眾,軍營稍安。
雖然如此,張遼見城中百姓麵黃肌瘦,心知長久下去,城中必然內亂。
於是向呂布稟報了此事。
呂布聞言,也是一籌莫展,悵然問道:“稚叔那邊有消息沒有?”
張遼搖搖頭:“沒有。”
呂布長歎一聲:“我固然知道稚叔有心無力,可我卻還寄希望於他,真是可笑。”
“將軍,”張遼說:“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用不著韓遂攻打,長安就會因為內亂而陷落。當今之計,不如主動出擊,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最近韓遂有何動靜?”
“攻城器械已經完備,估計不日即將攻城。”
“城中將士如何?”
“頗有怨言。”
“所怨何事?”
“都怨……”
“但說無妨。”
“都怨將軍不肯與敵軍拚死一戰,怕是敵軍還未攻城,城內將士將先餓死一半了。”
呂布聽完,不怒反喜,張遼看得一臉費解。
“將軍這是何意?”
“將士有怒氣,就是有士氣。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拚死一戰。傳我命令,立馬召集城中將領前來商討軍事。”
“這是……諾!”
軍人對於戰爭的渴求,就像獵人看見了獵物,眼放光,激情澎湃。
張遼似乎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當即就興奮地領命而去,卻不料在門口轉彎時與人撞了個滿懷,兩人哎喲連天地癱坐在門檻兩邊。
張遼一看,來者竟然是今日城東守將魏越。
“孟飛,何事驚慌?”張遼問道。
“城外來了一支人馬,多半是稚叔領兵來了。”魏越激動地說。
張遼更加激動,起身將魏越扶了起來:“快去,快去向將軍稟報此事。”
魏越跨進門檻,隨即回頭問道:“文遠所忙何事?”
“傳將軍之令,召集諸將前來商議軍事。”
說罷,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忙去了。
呂布聽聞張楊領兵前來,實在有點不敢相信,而魏越則拍著胸脯保證,城外那支軍隊肯定是張楊的部隊。呂布將信將疑,拉著魏越登上城樓,放眼望去,一條長龍正浩浩蕩蕩地從東北方向過來,但是並不能看清先鋒旗幟,更不能確定那就是張楊的部隊。
二人望著那支來路不明的部隊發呆,魏越興奮,呂布卻愁眉緊鎖。
這真要是張楊的人馬,自然是最好不過的,可要是增援韓遂的話,那就更加令人絕望了。
呂布對魏越說:“不管城外人馬是敵是友,今日我軍都必須先與韓遂一戰。”
“今日?”魏越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錯,今日。”呂布再次重複了一遍。
“匆匆集結兵馬,恐怕不妥。”
“城中將士已經是個個摩拳擦掌、人人奮勇爭先,不是今日,更待何時?”
“大哥,我隨你出城。”
“不可,你在城頭掩護,文遠隨我出城即可。”
魏越對呂布從來都是言聽計從,此時雖然心有不甘,但依舊欣然領命。
來到議事廳,諸將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呂布麵向諸將說道:“半年了,冬去春來,但城內卻仿佛依舊在過寒冬。這半年來,我與諸位將軍一樣,無一餐食之甘味,無一夜睡之安寢,隻因韓遂在城外虎視眈眈。本來一直都還幻想著有忠君愛國之士出馬相救,如今看來,是沒了指望。當今之計,唯有殺出重圍,殺出一條生路,否則隻能坐以待斃。”
諸將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紛紛打斷了呂布的話:“將軍隻管吩咐,我等必然拚死決戰。”
“好!”呂布高聲喊道:“我呂布等的就是諸位這句話。”
“將軍下令吧。”
“張遼、成廉、宋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