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全狼三個字一出,顧聿知就收回了邁出的腳,看着謝長史勾起的脣角,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踢着門檻。
隨後在謝長史平靜地注視下,顧聿知抿着脣慢慢仰頭看着天,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謝長史你在說什麼呀?是不是雪夜做了什麼壞事?他不聽話的話,我們就讓齊侍衛再給他加點訓練吧。”
他看着謝長史一言不發的嚴肅神情,小大人般嘆了口氣:“雪夜現在長大了好多呢,肯定是覺得咱們府有些小,所以纔會出去調皮的吧?”
難道謝長史發現他派雪夜去定州的事情了?
可是雪夜不是纔去嗎?
他嘟着嘴看了眼文舒二人,就見這兩人面面相覷,顯然也都不知道原因,他只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謝長史。
謝長史輕咳一聲,雪夜被人從外面帶了進來,看到顧聿知時便咧開了嘴,飛快跑了過來,明明是頭狼,尾巴卻搖得飛快,邀功的意思很明顯。
顧聿知故作驚訝道:“雪夜,你這是去什麼地方玩去啦?怎麼身上這麼髒呀?”
他眨巴眨巴眼睛,心底偷笑,不管謝長史知不知道他要做的事,反正雪夜不會說話,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他正這麼想,就見雪夜歪着頭看他,小聲嗷嗚嗷嗚叫了兩聲,前爪不停扒拉着他,求表揚的意思很明顯。
顧聿知這才往下看了眼,隨即便看到他的前爪上帶着血跡,一時愣住了,詫異道:“你把那個定州知府給撓死了嘛?”
他一說完就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捂住嘴巴,大眼睛滴溜溜地的轉。
文舒二人二人同時一拍額頭,臉上都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神情。
雖然不知道謝長史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事的,但看它那個樣子,應該是得逞了吧?
謝長史一揮手,齊侍衛便上前來將雪夜給帶走了,並且丟給顧聿知一個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顧聿知鼓着臉站起來,隨後小下巴一揚:“哼,定州知府是壞蛋,上次沒有派兵,我就讓雪夜去嚇唬嚇唬他。”
見謝長史還是不說話,顧聿知眼睛一轉,語氣更加驕傲:“我給雪夜說了,是嚇唬,雪夜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動手的。雪夜撓他,肯定是他先動手了。”
舒小涵邊聽邊點頭:“小殿下的邏輯完全沒有問題。”
文修竹也點頭:“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兩人雖互看一眼,在謝長史高壓的神色中,一時也想不到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
謝長史悠悠開口,算是給他們三人答疑解惑:“雪夜沒錯?殿下,您可知道雪夜是狼?”
顧聿知理所應當點頭:“當然知道啦!雪夜不僅是狼,還是我的好夥伴呢!”
他就沒見過這麼聰明的狼!
雖然,他也就見過這麼一頭……
“殿下,定州知府並非是聞府中人,對於雪夜的存在早已見怪不怪。您覺得,一個普通人,乍然見到一頭狼,會是什麼反應?”
尤其這頭狼還對他有很強的攻擊意識。
什麼反應?
顧聿知歪着頭道:“當然是害怕啦!”
他就是想讓定州知府害怕,纔會讓雪夜去的。
最好嚇得那定州知府摔個四腳朝天,淪爲定州人的笑柄。
想到這顧聿知就捂着嘴偷偷笑了起來,整個人都透露出一股孩子氣。
謝長史滿身的怒氣在這一刻全都消散了,說起來,殿下也不過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被欺負了,想要還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用高標準來要求殿下,的確有些嚴厲了。
一想到這,謝長史神情就緩和了下來,上前兩步,慢慢引導:“雪夜去的時候,正巧定州知府帶着人在定州城外查看農戶房屋情況,雪夜一出現,定州知府身下的馬匹便發了狂,將他從馬上直接摔了下來。”
顧聿知小嘴微張,滿臉驚訝:“從馬上摔下來了?”
他不由輕輕摸了摸屁股,他從牀上摔下來都很疼呢。馬那麼高,定州知府肯定痛慘了。
謝長史微微嘆氣,表情有些怪異:“定州知府從馬上摔下來後,被馬踢了一腳,腿受了傷,定州那邊的大夫診斷,定州知府的腿,只怕是好不了了。”
歷朝歷代,都沒有殘疾人當官的。
定州知府這一摔,直接就把自己的前途摔沒了……
顧聿知顯然也沒想到事情竟會這麼發展,微張的小嘴逐漸變大,眼睛透露出濃濃的不可思議,隨後小臉上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