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承鈞難得點頭,看向齊承朗的眼神也比之前要溫和許多,一副你已經長大了,我很欣慰的神情,看的齊承朗下巴高高揚着,內心的小驕傲滋啦一下就冒了出來。
說起來還是要託小殿下的福,他們這些常年在宮中保護皇上的御林軍也跟着學了幾天兵法。
再加上這一年多的時間長期在外面跑,和鏢局的老鏢師們混熟了,早就熟悉了什麼地形容易有埋伏。
所以當他們看着輿圖,經過了那個天然的陡崖時,他們就猜測,楚王若是要動手,絕對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地方。
齊承朗邊說邊邀功:“大哥,這次有沒有覺得我成長了很多?”
齊承鈞看着他眉飛色舞的樣子,緩緩點頭:“是成長了許多……”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見齊承朗眼神一亮,動作變得扭捏了起來,非要裝作渾不在意道:“真的啊,真的成長了啊。”
從他出生到現在,他哥都是世家弟子的楷模,不僅從小學問好,恪守規矩,還拒絕了家裏的安排,自己考取了功名。
在這樣一個優秀到幾乎完美的哥哥身邊長大,齊承朗從小的壓力非常大,但他大大咧咧並不是很在意,最重要的是,凡事有他哥操心,他開開心心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他習慣了從小到大被他哥管,這會兒忽然被誇獎,他還覺得有些不習慣呢。
他撓撓頭,憨笑逐漸帶了些得意的意味。
齊承鈞沒忍住又給了他兩下,接着被打斷的話繼續道:“如果你能再沉穩一點的話,就真的長大了。”
這跳脫的性格,到了漠北那種艱苦環境中也沒有被磨鍊沉穩,也不知道謝長史等人操碎了多少心。
但其實看到弟弟出去一年依舊還是如此天真,心底其實還是很開心。
齊承朗哪裏知道他心底的想法,癟癟嘴小聲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真心誇獎我。”
果然還是這個總是教育自己的大哥比較熟悉。
時間緊,齊承鈞也不好在這些事上浪費時間,拎着他往裏面走:“別以爲你們留了人,事情就算是穩妥了。要知道江南是楚王的地盤,楚王到底有多少私兵我都不清楚。”
齊承鈞嘴脣微張,想說些什麼,到底還是忍住了。
這件事事關重大,他現在也僅僅是懷疑,正在想辦法偷偷調查,根本沒有證據,但若是他把自己的懷疑說出去,那性質就變了。
他只得委婉繼續提醒:“皇上給我來了信,讓我派些人保護你們。”
齊承朗下意識就想拒絕:“我們這麼多人……”
“聽話點。”齊承鈞臉色沉了下來,“來的時候沒動手,你們回去的路上絕對不會太平。別以爲過了陡崖,你們就安全了。”
依照他對楚王的瞭解,楚王此人睚眥必報,這次鹽引一事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是絕對不可能就此放過。
若是他的猜測正確,漠北商幫回去的路只會比他想得更加危險。
齊承鈞繼續道:“梧州到金州,陡崖是個關鍵點,但再從金州北上,其中也有不少地方非常適合埋伏人。齊承朗,你現在要做的是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哪怕是到了漠北也不安全!”
這話說的很重,齊承朗又向來聽話,鄭重其事點點頭:“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們出發的時候,謝長史就和我們說過的,拿到鹽引後肯定不會太平。我們一行人都做好了會一路廝殺回去的準備。”
若非如此,殿下也不會同意將表示,侍衛幾乎全都調集了過來。
也許是因爲提前拿到了鹽引,又或許是因爲長期走鏢讓齊承朗等人心裏來時的平靜非但沒有讓他們沾沾自喜,反而警惕心提的更高了。
齊承朗壓下剛纔還有些飄飄然的心,低聲說着他們的安排,隨後鄭重其事道:“大哥你且放心,我們這一年跟着鏢師們走南闖北的,早已不是在宮中每日點卯,在練武場切磋的御林軍了。”
直到聽到這話,齊承鈞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些,拍了拍齊承朗的肩膀:“我看戶部那邊給你們的幾乎都是長引,這次過後,你們就在林州買鹽吧,惠州這邊暫時別來了。”
不僅是拿鹽的成本增大了,還有許多來自楚王的未知的威脅。
楚王不除,聞氏的人就不適合再來惠州。
齊承朗接連瞅了他大哥兩眼,大概明白了他大哥的意思,也不知道咋回事就覺得心裏堵得慌,撓着頭低聲道:“這事我做不了主,要殿下同意纔可以。”
他小聲嘟囔着,其實這次能來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