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承朗等人不服輸,哪怕是胳膊都已麻木的快要擡不起來了,他們的心底也始終憋着一口氣。
要回去漠北,要回到小殿下身邊!
小殿下眼睛已經看不見了,要是再知道他們沒了,小殿下不知道會有多傷心!
必須要活着!
靠着這個信念,他們擊殺了一個又幾個的敵人,可身邊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
齊承朗已經力竭,長劍重重垂在地上,劍身的血順着劍尖快如融入地面,他彷彿看到小殿下在對着自己微笑,歪着腦袋甜甜的喊自己齊侍衛的樣子。
下一瞬,無數的喊殺聲從官道前方響起,齊承朗僵硬着頭轉身看了過去。
是定州知府帶着人前來救援了!
拜楚王越來越瘋狂又不加掩飾的劫殺所賜,漠北各州府也已經知道了漠北商幫所面臨的危機情況。
昌州,定州以及祁州三州知府集結了他們各自州府的全部力量,從定州出發,勢必要護着漠北商幫的人平安歸來。
而此刻,他們終於趕到了!
漠北地界之外,殺戮聲四起,而辛涼顧聿知的臨時駐點,他正美滋滋喝着徐嬤嬤做的湯羹,幸福的腳指頭都蜷縮起來了。
喝完最後一口,顧聿知很熟練的將碗轉向一旁,隨即心滿意足的輕輕啊了聲,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還是徐嬤嬤做的湯羹好喫。”
他說着就揉了揉有些圓溜溜的小肚子,站起來熟練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舒老師說啦,晚上不能喫太多的,不然會積食,睡覺會難受不說,還會影響他的發育!
他可是勵志要比齊侍衛長得還要高的,所以一定不能積食。
但是誰讓徐嬤嬤做的膳食太好吃了,他每次都在想,我就多喫一口,一口結束後再多喫一口。
顧聿知有些惆悵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臉,感覺軟綿綿的,這才捂着嘴偷偷笑了起來。
剛醒來那段時間他總是聽徐嬤嬤哭,說他瘦成皮包骨了。
顧聿知登時就驚住了,皮包骨的話那得有多難看呀!他纔不要這麼難看!
所以顧聿知除了休養外,就是努力喫喫喫,努力補救回來丟失的肉肉後,又開始了日常的鍛鍊。
他胸前爲了固定的木板已經拆下來了,秦院判說只要沒有劇烈的動作,再過兩個月,就徹底好了。
顧聿知很會安慰自己,現在除了眼睛看不見外,和以前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等消化的差不多了後,顧聿知乖乖洗漱上榻休息,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了齊侍衛的聲音,他嘟囔了兩句,正要繼續睡,就聽到了舒老師壓抑又憤怒的聲音。
“文修竹!你還是個人嗎?”
顧聿知眼睛微微轉動了下,努了努嘴脣,怎麼有一種意識昏昏沉沉想要醒來,但是身體卻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勁,只能靜靜聽着。
文修竹刷的打開摺扇,胖乎乎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以往的溫和,反而帶着不耐煩和急躁。
他那雙本來就很小的眼睛,此刻已經眯成了一條線,眼底盡是精光。
他不說話,舒小涵更是氣憤不已,指着他的手都在抖,滿臉都是被背叛的憤怒,好一會兒才又重複道:“文修竹,我問你呢,你還是個人嗎?”
這一次文修竹沒再保持沉默,而是刷得收起了扇子,低聲怒斥道:“我本來就已經不是人了!”
他現在就是個系統,主系統說的對,他們身爲系統,就不該有感情。
他怒聲道:“宿主千千萬,難不成我們對一個宿主都要寄託這麼多的感情?”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舒小涵擺手道,“但是現在小王爺看不見……”
“就是因爲看不見!”文修竹聲音壓抑而憤怒,“從我們回來都多長時間了,小殿下的眼睛始終看不見,誰知道他以後還能不能看見!”
顧聿知眼珠轉了轉,他想說,秦院判都說了,等他腦子裏面的淤血消了他就可以看到了,只是會稍微晚一些。
但他嘴巴張張合合好幾次,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身上的被衾好像很重,將他壓得有些喘不上氣了。
他努力掙了掙,還是沒能掙脫開,只得鼓着臉哼哼兩聲,繼續聽他們說。
文修竹繼續道:“秦院判怎麼說的你忘了嘛?腦子是最複雜的,殿下的眼睛到底是不是因爲淤血造成的還不知道呢!”
顧聿知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掙扎的神色。
怎麼不是呢?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