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知小心翼翼把手張開,從手指縫往外看,結果一睜眼就看到柯知府滿腦袋的針尾!
顧聿知簡直要哭了,不由自主閉緊了眼睛,雙手緊緊抱着頭,一副不要扎我的小可憐模樣。
謝長史和齊承朗見狀,很有默契的上前,一左一右一右擋在他前面。
齊承朗略帶憨厚的聲音響起:“殿下放心,秦院判這是在鍼灸治病,下針的地方都是穴位,不會疼的。”
其實疼不疼的齊承朗哪裏知道,畢竟他又沒有鍼灸過。
他繼續道:“謝長史說,殿下您失明的症狀就是秦院判用鍼灸的方法治療好的。”
只不過針沒柯知府的這麼多罷了。
顧聿知驚得手都拿了下來,小嘴不自覺哆嗦了兩下,吸了吸鼻子,差點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
什麼什麼,他竟然也被紮了滿腦袋的針?
一想到那個畫面,顧聿知沒忍住就打了個冷顫。
好可怕呀!
齊承朗一聽聲音不對,連忙轉身安慰:“殿下您真的不用害怕!您想,您都不知道這件事,就說明一點都不疼對不對?”
謝長史沒好氣瞥了他一眼,低聲道:“齊侍衛,閉嘴吧。”
齊承朗一臉疑惑,顯然不知道爲什麼謝長史要罵自己。
他有點不服氣,但瞧着謝長史這樣只得哦了聲,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繼續道:“殿下您看您的眼睛都是這麼被治好的,柯知府也一定能夠很快好起來!”
可是很明顯,他的安慰起到了反作用。
因爲顧聿知此刻連耳朵都捂住。
不聽不聽,齊侍衛唸經!
一刻鐘後,秦院判終於將針拔了下來,又讓柯良翊喝了藥,這才緩緩道:“柯知府?”
柯良翊仍舊有些遲緩,但已經能迴應秦院判了:“是我。”
他的嗓子裏面好像被塞了一把沙子一樣,聲音雜亂,讓人聽着就覺得難受。
柯良翊此刻明顯比之前清醒多了,他重新對着顧聿知行禮:“臣全州知府柯良翊,參見聞王殿下。”
顧聿知忙做了個請的姿勢:“你快起來,坐下說話吧。”
等柯良翊坐下後,顧聿知這才又多看了兩眼,只覺得好神奇啊。
明明只過了這麼一會兒功夫,柯知府的眼睛就比剛纔有神多了。
他不着痕跡看了眼秦院判已經收起來的銀針,眨眨眼又很快移開視線。
就算這個鍼灸真的這麼厲害,他也拒絕承認自己曾經也是滿頭的針!
柯良翊不用他們問,主動就說起了全州的情況:“大概是在辛涼鐵礦坍塌的第二日,柏繼武就找到了臣,說是軍中丟了東西,讓臣下令封城,並配合他們漠北軍全力搜查整座城池。”
辛涼鐵礦坍塌?
這和漠北軍丟東西有什麼關係啊?
顧聿知撓撓頭,轉頭看向謝長史,見他神色凝重這才收回了視線,繼續聽柯良翊說。
“臣自然不願意,明確的表示了拒絕,但臣沒想到,柏繼武膽大包天,竟讓漠北軍直接進了城,以迅雷之勢將包括臣在內的一衆漠北官員全部關押在了大牢之中。”
他說話的聲音很慢,並且說了沒兩句後就會停歇好長一段時間。
再加上那些回憶充滿了血腥和暴力,柯良翊說着說着渾身就會不自覺地發抖,他下意識的不停吞嚥口水,讓原本就刀拉一樣的嗓子更疼了,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黃彥章遞了杯水給他,隨後默默站在他的身後,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撫着他。
柯良翊緩緩轉頭看了黃彥章一眼,眼底露出幾分感激,隨即接着道:“截止到齊侍衛前來,柏繼武已經將全州徹底搜查了十遍。”
“臣不知道他在找什麼,試圖和他溝通,開城門讓百姓迴歸正常生活……”
柯良翊說着渾身就不自覺開始抖,眼神裏全是驚恐,豆大的眼淚就像是雨滴一樣,一滴接着一滴,不停往下掉。
顧聿知看的心裏難受到不行,跳下椅子走到柯良翊身邊,學着黃彥章的樣子不停輕輕拍着他的背,小小聲音的安慰着他:“別怕別怕哦,你已經出來啦,有委屈和我說。”
他另外一隻手拍了拍挺起了胸口:“我會給你做主的!”
柯良翊擡頭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慌亂的擦拭着眼淚,哽咽道:“臣,謝殿下關心。”
直到這時,謝長史才道:“柯知府,可能我問的問題有些冒昧,並且會讓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