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包括此刻柯知府和陸將軍兩人的對話,都是他們設計好的。
畢竟因爲之前柏繼武那種不管不顧的蠢貨行爲,現在整個漠北軍在全州百姓的心中都沒有什麼好形象。
他們可不管你到底是不是好人,他們只知道封城,用武力鎮壓他們的是漠北軍。
哪怕現在張總兵這些人都被柯知府給關押了起來,那誰知道這個新來的人到底是不是好東西。
而天子近臣這四個字,是最能讓百姓們相信的!
柯知府點名陸將軍的這個身份,就是想要緩和漠北軍和全州百姓之間的關係。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讓全州百姓徹底相信陸將軍,相信漠北軍,能夠在北狄進犯後,成爲漠北軍最堅實的後盾,就需要看陸將軍接下來的表現了。
齊侍衛等人將張總兵一羣人押解回了知府大牢之中,柯知府帶着人連夜審問,勢必要從這些人的口中撬出來,暗娼巷背後的東家,到底是誰。
而天樞等人,在將人送到了知府衙門後,就直接去了漠北軍,帶着陸將軍昨夜連夜定製的身份牌,頂替了張總兵等人的位置,開始徹查普通士兵和暗娼巷之間的關係。
而齊侍衛則默默回了客棧。
誰都沒想到,這次的事情會結束的這麼順利。
尤其是顧聿知。
他在書房裏急的團團轉,連平時用來平心靜氣的大字都沒辦法好好練習了!
謝長史也時不時擡眸往外看一眼,隨後拿着戒尺瞧一瞧書桌:“殿下不要分心,今日的大字還有不少沒有完成!”
顧聿知拿着筆的手一頓,墨汁順着筆尖就滴落在了紙上,黑黢黢的一團,很快就將紙張浸透,甚至影響到了下面一張紙。
“哎呀!好浪費呀!”
他嘟着嘴趕緊將毛筆放了回去,小心翼翼將紙拿了起來,很是心疼的吹了吹:“呼,呼呼……”
他邊吹邊小聲嘟囔着:“要是能發明出來一種紙,不會像這樣滲透,那就好了。”
他吹得腮幫子都疼了,墨點才終於吹乾了,但紙張中間留下了一個大大的黑點,他稍微沒注意,那黑點就爛了。
顧聿知更不高興了。
紙張可是非常貴的!
舒小涵的視線也沒離開那紙張,皺着眉,揹着手,不停來回走,時不時還停下仰頭望天,一副自己在沉思的樣子。
文掌櫃狐疑道:“你該不會,也懂造紙吧?”
這個舒小涵不就是個什麼農科院博士嘛,對於怎麼提高糧食產量,怎麼想辦法優化糧食,還能懂造紙?
文掌櫃刷得打開摺扇,將摺扇搖得飛起,正要說話,就聽舒小涵道:“有了!”
她忽然出聲,將顧聿知和文掌櫃都嚇了一跳。
尤其是顧聿知,他拿筆的手一抖,一滴墨又落了下去。
顧聿知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小王爺小王爺,你先別哭!”舒小涵忙上前抱住他,“我依稀、好像、大概記得,桑樹皮是可以造紙的!”
顧聿知嘴角向下使勁癟着,盯着舒小涵的眼眶都泛紅了。
他從來沒有,在一天之內,浪費過兩張紙!
舒小涵見狀,一個勁的給他順着背:“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小王爺可千萬不要生氣啊。”
“你聽我說哈,桑樹皮是真的可以造紙的呀!而且桑皮紙紙張厚實,拉力強,防蟲等優點!”
舒小涵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會兒自己的腦子就好像是有如神助一般,將她那時候看到的關於桑皮紙的信息給背誦了出來。
見顧聿知的嘴角終於上揚了,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孩子大了,不好哄了!
顧聿知卻被舒小涵的話給勾起了興趣。
紙張厚實拉力強?
那是不是就說明哪怕就是墨汁多了點,紙張也不會透,更不會爛了?
防蟲的話,那是不是說明他們所需要保管的那些賬本,記錄等東西,不需要再用厚重的竹簡了?
顧聿知眼睛亮晶晶看着舒小涵:“舒老師舒老師,你快和我說一說呀,這個桑皮紙真的這麼好嗎?要怎麼做呢?和普通的造紙術是一樣的嗎?”
“還有還有,這個桑皮紙會不會很浪費桑樹啊?”
大樹不是都靠樹皮吸收營養的嗎?要是把桑樹皮都剝下來,那桑樹不就死啦?
爲了桑皮紙,而弄死桑樹,感覺好像有點不划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