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最近一直在思索前幾十年的人生,越發覺得自己就是太能忍,太小心了。
他早就該在父皇剛去世的時候直接起兵,而不是非要想着什麼名正言順!
楚王看着跪了一地的幕僚,眼眶赤紅:“百姓們不會管皇上是誰,更不會管這個皇位是怎麼來的。”
至於那些大臣,等他當了皇上,誰敢不服,多滅幾家人的口,殺雞儆猴,剩下的那些人,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
他嗤笑一聲,隨後又哈哈大笑了起來,指着這跪了滿地的幕僚:“你們後悔了嗎?後悔也沒用過!霍家軍事怎麼沒的,你們不會忘記了吧?”
先皇在世時,害怕霍家軍功高蓋主,早就想要滅了霍家人滿門。
但先皇和楚王有一樣的毛病,那就是想要一個好名聲,所以他怕別人覺得他心狠無情,殘害有功之臣。
先皇故意將這事透露給楚王知道,果不其然楚王當即就召集幕僚,不僅想辦法聯合到了柏繼武等人,還將霍啓元一家人給拉下了水。
霍啓元的事情有先皇的授意,根本沒怎麼審問,就被判了秋後問斬。
要不是先皇忽然沒了,霍家人早就沒了不說,他也早就將漠北軍收入囊中了,何至於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你說,要是霍家人知道,當時置他們於死地是你們,逃竄在外的霍家人會不會報復你們?顧聿宸會不會滅了你們九族?”
造反也是滅九族,不造反被皇上知道他們往日所做之事也是滅九族,還不如造反,好好盤算,說不定還有成功的機會。
衆幕僚心中一盤算,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纔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臣等,緊跟殿下步伐!”
既然心裏有了決斷,再加上凌長史的前車之鑑就在那裏,這些人哪裏還會猶豫,異口同聲表態。
楚王居高臨下看着這些幕僚,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只是這一次他的笑聲再沒有了之前的壓抑,帶着一種暢快,和對皇位的勢在必得!
好半晌楚王才收斂了笑聲,眼底一片殺氣:“我吩咐的事情你們儘快去辦,最多一個月,我要看到結果!”
直到出了楚王府的大門,衆幕僚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衆人的衣裳都已經被冷汗給浸溼,轉頭再看楚王府的大門,只覺得這大門好像是一頭怪獸的嘴巴,只要是進去了的人,都會被喫的連個骨頭渣滓都不剩。
其中一人長長嘆了一口氣:“行了,快去通知凌長史的家人吧。”
不能讓人知道,凌長史竟然是被楚王打死的。
所以楚王爲了掩蓋這件事,不能通知凌長史的家人,只能由他們去辦,想辦法安撫凌長史家裏人的情緒。
另外一人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邊走邊說吧,怎麼把這事圓過去纔是最重要的。”
幕僚們商量着要怎麼把凌長史的死合理化,楚王也沒歇着。
等幕僚們都走後,楚王簡單吩咐了兩句就回了書房,召見了自己最後的底牌,暗衛。
顧聿宸只知道桑朝歷任皇上都會繼承一支暗衛,但他不知道,先皇在楚王很小的時候,就單獨給他培養了一支暗衛,其能力各方面皆不輸皇朝暗衛。
若是之前他啓動暗衛去劫殺齊承朗等人,齊承朗等人還真不一定能逃回漠北。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輕敵了。
暗衛統領悄無聲息出現在顧聿宸面前,單膝跪下:“參見楚王殿下。”
楚王垂眸看着這個一身玄衣,帶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暗衛陷入了沉思。
父皇曾說過,這支暗衛的殺戮心都非常重,一旦啓動,那就勢必要見血。
不過,他本來也是想要一個人的命,
他緩緩勾脣:“惠州知府齊承鈞,我要這個人的命。”
“是!”
對於主人的命令,暗衛不會多問一句原因,答應下來後就消失在了楚王的書房內。
暗衛再次出現時,就已經到了惠州,而此刻的他早已換了身普通的衣服,化身行商遊走在惠州的大街小巷。
不過兩天的時間,暗衛就已經摸清楚了齊承鈞的生活習慣。
第三日,暗衛組織人手,埋伏在了齊承鈞從衙門回府的路上。
齊承鈞每日放衙的時間很晚,基本都是天黑以後,而從府衙到他州府之間有一條小路人煙稀少。
爲了防止有人會破壞他們的計劃,暗衛甚至在齊承鈞出現之前,將這僅有的幾戶人家屠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