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劍氣破空而去,大虞皇帝剛嘗試過葬仙的威力,因此不敢輕視,連忙出手阻攔。
但讓他震驚的是,三生劍氣彷彿沒有實體一樣,任他如何攻擊攔截,依舊刺入體內。
噗噗噗噗噗!
一連串細密微弱的刺破聲音響起,大虞皇帝立刻感受到劇烈的疼痛傳來,這痛楚如剝皮抽髓般深入靈魂,比抽魂煉魄還要疼痛數倍,饒是以他的強大定力,也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吼。
緊接着,他便感覺到躁動的血脈有種透體而出,遠離自己的跡象。
“不!”
大虞皇帝發出驚天怒吼,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哪怕知道自己只是大虞皇族的支脈,祖上犯下過以庶奪嫡的罪行,他仍視體內的稀薄皇血爲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並且以此爲榮。
現在陸星河不知用了什麼詭異神通,要將其血脈剝奪,等同於要拔下龍之逆鱗。
“仙皇血脈,豈容爾等低賤之輩褻瀆!”
大虞皇帝怒吼連連,將自身法提升到極致,以此鎮壓將要脫離身體的皇血。
陸星河目光微冷:“低賤之輩?憑你這稀薄血脈也配說這種話?”
他的雙眼瞬間變爲森冷無情的豎瞳,皮膚上迅速浮現一片片古老龍鱗,摹刻着萬千大道的符號。
這一刻,陸星河激活了祖龍血脈,一道低沉龍吼響徹天地。
這是萬龍之祖,於天地未開時無窮混沌中誕生的偉大存在,哪怕大虞皇帝血脈傳承的最初源頭,六御中至高無上的昊天大帝,只論血脈尊貴程度都無法與之媲美。
祖龍一吼,使得大虞皇帝心神俱震,體內法力如落潮般退去,神通也變得遲滯起來。
而正是這片刻間的破綻,已讓他拼命鎮壓的血脈找到缺口,如決堤之水般噴涌而出,向着陸星河的方向激射出去。
“陛下遭遇強敵,正是我等護駕之時,諸位同僚,與我聯手迎敵!”
遠處,安國公見大虞皇帝落入下風,目光中閃過片刻猶豫後變得堅毅起來。
君上有難,爲人臣者當以死護駕。
而且他們看得出來,大虞皇帝是被陸星河突然偷襲,猝不及防地壓制了,並非不是對手。
於是幾人神念溝通,齊齊出手殺向陸星河,只要能爲大虞皇帝爭取片刻時間緩解過來,就會逆轉局勢。
但他們剛飛到半路,就被一道冰寒徹骨的劍氣攔截下來,江凝月不知何時已擋住安國公等人的去路。
她冷淡地掃了衆人一眼,輕啓紅脣說道:“誰敢上前一步,身死道消。”
陸星河現在正牢牢佔據上風,她要做的就是在旁壓陣,不讓任何人干擾。
“大言不慚!不必顧忌道義,我們一起出手殺了此女!”
安國公見江凝月也是通玄境後期,沒有將她的警告放在眼裏,招呼衆人出手圍攻。
但他話音剛落,又是一道凜冽寒光橫空而來,速度之快,讓他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攔胸斷成兩截。
刺骨寒意瞬間將其兩段軀體凍成冰雕,隨後“砰”的一聲化成無數湮粉消融於天地之間,連元神都沒有逃出來。
“上前一步者,死!”
江凝月手持寒淵,面無表情地再次警告一句,然後轉頭看向陸星河那邊,背後空門大開。
但見識過她的狠辣手段後,慶雲侯等人從剛纔的羣情激憤中冷靜下來,根本不敢趁機偷襲。
能一劍斬殺通玄後期的安國公,眼前女子的實力可想而知究竟有多麼恐怖。
他們雖然忠於大虞,但眼下還未到最緊要的關頭,不是以身殉國的時候。
而戰場中央,隨着體內血脈被剝離出去,大虞皇帝的氣息變得渙散起來,儘管還是青冥境,卻好像被抽出了主心骨一樣,散而不實。
與此同時,那即將成形的“乾坤之主”,也隨着皇族血脈離體轟然消散。
“你若還能接我一劍,就是你贏了。”
陸星河再次揮劍攻擊,依舊是三生劍,但這次卻又有不同。
遠處的天空中,驀然出現一條金色的長河,無邊無際,無始無終。
長河中有億萬生靈沉浮,僅是多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元神猛跳,腦袋似乎要被撐得爆炸。
“這是……時間長河?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做到!”
大虞皇帝像是看到了最此生難以置信的事情一樣,狀若瘋魔大吼不已。
下一刻,他的瞳孔中反映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