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
就在刀疤男渾身冒汗,準備跪地求饒的時候,屋內傳來一道隨意的嗓音,“哦,那帶着體香的女人有麼?”
“這個....還真不清楚。”
林青表面笑呵呵,心中暗罵。
他孃的。
果然是個魔道邪修,比我....比身旁這個錢如海還禽獸!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這個詭異的年輕人整日都在巷裏巷外晃動,鬼鬼祟祟,時不時偷偷摸摸瞅瞅別人院子,尤其是女人的背影。
更過分的是,就連別人晾在外面的貼身衣服,都得湊過去用鼻子嗅嗅,打量打量。
老少不忌!
“畜生!”
林青對此人評價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一日傍晚,他和錢如海正在看門,一個扎着馬尾辮的小丫頭走了過來,身形消瘦,那雙黝黑的大眼睛格外明亮。
“我是來替林婆婆收租的!”
她看了眼凶神惡煞的兩個門神,雙手叉腰,似是爲了給自己壯膽吼了一聲。
然後就要走進這家院子。
林婆婆是這附近幾家院子的主人,各自租給了不同的人。
林青看着這一幕,咯噔一聲,心想大晚上的,這他孃的不是羊送虎口嗎?
“錢我過幾日給!”
林青板着臉,“走開。”
“你只是個看門的!又不是住戶,你給什麼錢!”小丫頭混不吝,皺着眉,擔憂道:“你這麼大個人了,錢多啊?小心以後娶不到媳婦哦。”
林青:“....”
下一刻,小丫頭就直接推開大門進去了。
林青轉過身,想說些什麼,卻又緊緊皺了皺眉,臉上的巨大刀疤都擠到一處。
不遠處的臺階上,錢如海冷笑道:“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一個最貪生怕死的慫包,給別人磕頭比喝水還多的傢伙,偏偏還有一副菩薩心腸。”
林青低着頭,沒有說話。
他最怕死。
錢如海最愛財和寶。
類似他們這種無根浮萍般的散修,也就不外乎如此。
“自身都難保,還惦記着別人,裏面這傢伙等在這裏玩膩了,說不定咱們就得被隨手拍死!”
錢如海躺在一旁,冷笑道:“多想想自己怎麼活命纔是正道!”
林青面無表情。
裏屋院落裏。
一團篝火燃起。
王小明盤膝坐在篝火旁,雙手搭在火上,火光照耀在那乾淨的面龐上,有些溫暖。
身旁扎着馬尾辮的小丫頭拿着一面鏡子,鏡面之中一個狐狸臉不停的做着各種誇張的動作,逗的她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叔叔!這個鏡子真好玩兒。”
小丫頭坐在一張比他人還高的凳子上,雙眼笑的眯了起來,雙腳在半空不停晃盪。
她的草鞋都已經快爛掉,半隻腳丫都踩在地上,紅彤彤的。
王小明看了她的草鞋一眼,點頭道:“明天也可以過來玩。”
小丫頭下意識將雙腳往裏邊縮了縮,然後起身將鏡子乖乖放在一旁地面,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大大咧咧道:“叔叔,我沒時間咧,我明天早上答應了要幫王寡婦家去城尾水井挑水,中午還要去幫林婆婆摘茶葉,別看我小,我很忙的!只要做三天她們就願意給我三文錢哦!”
她擡起頭,額前有些髒兮兮的長髮搖晃,流露出一張還算乾淨潔白的額頭,眼神中充滿了驕傲。
“真厲害。”
王小明微微一笑,表示認同。
小丫頭猶豫會,小聲道:“三日後我還能來嗎?”
王小明輕聲恩了一聲,繼續道:“你爹孃呢?”
孩子低下頭,看着自己腳下即將崩離的草鞋,毫不在意道:“好幾年前就死了,說是出城被一羣妖物給喫掉啦。”
王小明沒有說話,靜靜看着她,“那你怎麼活?”
小丫頭只是盯着自己的破爛草鞋,認真道:“叔叔,其實我現在長大了,身高高了不少,會爬樹,也會摸魚哦,不會餓死自己。”
會爬樹了,便可以去城外樹林掏鳥窩。
會摸魚了,若是撞了大運在小溪裏抓住一條十幾斤的大魚,自己喫是不捨得喫的,但賣給魚市上的小販,就又能賺不少銀子,足夠自己再喫上幾頓飽飯。
“爲什麼不離開?”王小明輕聲道:“東南域越往裏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