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神色平靜,沒有說話。
在這個世界十幾歲便在生死間摸爬滾打,對於人心很是容易判斷,而跟隨長笙師姐在夢中學習聖宗一百零八術之後,更加心思通達。
這些事情,眼前這位山神不可能不清楚,只是缺一個人給他將話徹底說清楚,讓他再無自欺欺人的念頭。
“土地爺爺,別哭了,我把我的奶瓶給你喝。”小元寶踮起腳,將手中的奶瓶高高遞起。
山神擠出一個笑容,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卻沒有多說話。
當夜,明月星稀。
三人悄然離開了城池,朝着北方走去。
月色之下,山神已經看不出任何悲傷之感,走在前方領路,且頗有談性。
“前輩,你可知曉修行界有過流傳,情絲二字,向來虛無縹緲,無法捉摸,但其實在遠古年間的中神洲,其實都掌控在一位神靈的手中?”
王小明若有所思,不確定道:“月老?”
山神眉眼微亮,似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這等祕聞,點了點頭,“遠古神靈年代,這位天上的至高神靈,不以戰力見長,卻有一門天賦神通,專門以手中紅線,操控衆生情緣。”
“此等神通,可讓他天生立於不敗之地,且中招之人毫無知覺,淪爲傀儡萬物,用來主人觀道。”
王小明點了點頭,感慨道:“確實聽說過,並且不是傳聞,這一脈的修士都很可怕,也最可恨。”
遠古神靈,所掌控的天賦神通,皆爲天授,且都屬於概念的範圍。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衆所周知,概念神最爲恐怖難纏.....
“後來中神葬洲,神靈隕落,這一脈的天賦神通被一地修士所掌控,且隱匿人間,世人不知其跟腳。”
山神嘆息道:“據說修士的每一次情關,都與他們的傳人有關,情起情落,最爲折磨世人,沒有人能夠躲過。”
王小明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眼前這個處境十分可憐的山神,說道:“此番回去,若是被焦家發現了,你的下場應該就不太好了,短時間內土地神格不用想了。”
任何一位土地神,都只負責神道職責,很難與一方勢力勾結。
那長生山之人,便希望用那女子,與這位山神達成某種條件,造出一名聽話的土地神來。
山神神色淡然,笑着道:“當年也算一名儒家讀書人,立志走上仕途,頗有抱負,也頗有一些讀書人不值一提的風骨,如今抉擇皆是兩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皆不後悔。”
王曉明猶豫片刻,說道:“此事破局關鍵,在於你能否靠自己晉升土地神,若是你能先一步獲取神格,那麼不需要你多言,他們都會讓那名女子踏入金丹,用來牽制你。”
山神苦笑一聲,沒有說話。
數日的送行,不知不覺二三人來到了大野澤邊境,在一座擁有界碑的崖畔處,山神停下腳步,彎腰向兩人送行。
“前輩,我就不送了。”
王小明抱着小元寶,眺望遠方。
再向北便是無盡的峽谷和山峯,那位白鹿洞院長推薦的煉器師便在其中的落霞谷內。
“不送。”
他點了點頭,直接離去。
一朵白雲載着二人飛向高空。
小元寶望着腳下大地那輕輕揮着手的男子,神色清澈,說道:“鍋鍋,這位山神爺爺是好人哦。”
王小明點了點頭,說道:“送了他一個東西,希望能解決他的困境。”
老人目送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這才慢悠悠轉身回去。
一路上無波無瀾,巡視着自己的領地。
想起剛纔那位年輕人的建議,他唯有苦笑。
其實他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說出來。
比如大野澤這個地方很是神奇,除了山水便是湖泊大澤,山水氣運在中神州之內名列前茅,天生天養,故而此刻若是能誕生一名土地神,那麼神格和法力都將翻倍,遠遠超過其他疆域的土地神。
一名土地,所掌控疆域的地界豐饒與否,是衡量土地是否強大的重要關鍵。
這也是此地被焦家牢牢把控,從未出過一位土地神的主要原因。
太過強大,容易威脅他們的位置,必須要有能拿捏的地方。
而當這一次的事情發生,自己讓那幫人失去了耐心,那麼隨手捏死一個不聽話的山水神,重找他人也並非那麼的麻煩。
只看取捨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