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徐家和原是在書房陪客,門關着,客廳的動靜他便沒聽着。
直到李紅香那殺豬般的嘶嚎從院子裏透窗而來,他才意識到出事了,趕緊向客人告罪,出去查看。
同在書房的男賓客們,有帶着女眷來的,也趕忙跟着,怕萬一是自家人出了事。
一波人出來,正好撞上從二樓下來的徐簡書。
徐簡書在二樓陪着二舅一家子,房間的窗戶正好對着院子,聽到動靜他在樓上看得清楚。
見到不明狀況的自家老爸,便言簡意賅地解釋,“是李紅香。”
這個給徐家惹來不少麻煩的女人,徐家和也是知道的,因此,他當即皺了眉。
下一秒,卻聽徐簡書又道,“已經沒事了,她被老三媳婦提着扔出去了。”
徐家和當場表演了一個瞳孔地震。
李紅香是誰,幹了什麼,他已經無暇關心了,他腦子裏只剩下徐簡書最後那句:
她,被老三媳婦,提着,扔出去了……
那個他只在醫院病房裏見過一面,閉着眼也難掩兇悍的姑娘,果然,不是個善類啊……
徐家和已經在擔心往後家裏雞飛狗跳的日子了。
正好這時,徐簡禮牽着蘇圓圓匆匆進門,直接奔着家裏放藥的櫥櫃,找到外傷用的藥,又徑直把人往樓上帶。
見他們急的一陣風似的刮來又颳走,徐簡書腳步一轉趕忙跟着上樓,關心詢問,“弟妹受傷了?”
徐簡禮單字一個,“嗯。”
蘇圓圓只覺得小題大做,忙擡手給徐簡書看她所謂的傷,補充道,“沒事,就這點小傷。”
徐簡書:“……”
他瞧着自家弟弟那架勢,還以爲蘇圓圓血流成河了。
這才頓了腳,沒再跟上去做電燈泡,轉而又下樓,去安撫還沒回過神的老爹。
果不其然,徐家和逮住他就問,“剛纔那是?”
徐簡書笑,“老三媳婦啊。”
徐家和又一波瞳孔地震。
剛纔兒子經過身邊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反倒是那姑娘,挺有禮貌地朝他們這一衆老傢伙點頭。
他實在沒辦法把那笑盈盈的漂亮女孩,和‘提起來扔人’,以及病牀上兇悍邋遢的姑娘聯繫起來。
這反差,未免有點太大了……
等到秦素梅領着客人們從外面進來,他們二人眼神一對,才終於從對方眼裏得到些許慰藉來……看來,被驚到的不止我一個,這麼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在他們夫妻倆仍消化兒媳婦的變化之時,賓客們反倒已經接受良好地感嘆徐家這個新媳婦的不一般了。
心裏且酸且羨慕,果然,徐家就是徐家,好事兒都是上趕着找上人家。
市委書記,也就是吳蓮的丈夫王樹明,也在出來查看情況的男客之列。
當得知鬧事的人就是李紅香時,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
透過人羣,遠遠地看到吳蓮,就是一個暗含警告的眼神過去。
最近吳蓮和李紅香走得很近,他幾乎可以肯定,今天的事情裏,有吳蓮的手筆。
他這個老婆,是個會來事的,以前通過夫人社交,給他的仕途之路不少增磚添瓦。
可自從他當上清河的市委書記,來到清河,他就發現,這女人變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眼裏好似就只能看到一個徐家,一個秦素梅。
若她是看上了這家的權勢,一心鑽營攀附也便罷了,好歹不會得罪了人。
偏偏,她是看不慣。
私下裏,沒少在他跟前說徐家,尤其是秦素梅的閒話。嫌人家態度傲慢,不敬着她。
嘿呦,她以爲她誰呀,人家憑什麼敬着她?
別說他現在就是個小小的清河市委書記,他就是京市的市委書記又如何?
在某些底蘊深厚的家族面前,他不過是無根浮萍罷了,一個不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的職業生涯,就走到頭了。
箇中厲害,他早就反覆和吳蓮掰開了揉碎了說過許多遍了,也多番提醒,讓她和秦素梅處好關係,就算不能交好,也絕對不能交惡。
可這女人,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聽不進去。
王樹明只能悲嘆,福兮禍之所伏。
這麼些年,他的仕途太順了。
以至於,漸漸把他這個夫人的心,養大了。
其實早就有苗頭了,比如,不知道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