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說到“你喜歡的人”幾個字的時候,明悅的腦海中毫無征兆地閃過了陳博遠的身影,隻是過去九個多月而已,她做不到完全不受影響,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幾分身上的被單。
陳博遠的事情,明悅沒跟周仁提過,也沒打算提,她身邊知道她對陳博遠那些心思的人並不多,況且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陳博遠如今結了婚,再談這件事情,傳出去也會給他造成困擾,明悅更不想自己背上一個潛在小三的名號,而她跟周仁這關係,就更沒必要告訴他了。
明悅想,周仁反問這個問題,可能隻是因為不知道怎回答她、轉移話題的權宜之計。
短暫沉默後,明悅揚起唇角說:“假設不成立,我沒有喜歡的人。”
她話音落下,周仁忽然靠近她,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目光緊緊地盯著她的雙眼,明悅覺得他的眼神侵略性很強,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似的,似乎還帶著些怒意。
可明悅下一秒又覺得一定是自己心虛出現了錯覺,周仁雖然在床上很惡趣味、會欺負她,但他生活中大部分時候都是極其紳士、有教養的,待人接物都很溫和,不是會隨便發脾氣的那種人。
“你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男人?”周仁凝了她一會兒,忽然又問了一句。
明悅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周仁:“當真?”
明悅:“這種問題我有必要騙你?”
她想,周仁應該是因為她提起了許靈惢,所以想著倒打一耙跟她也翻翻舊賬,但她和陳博遠根本沒在一起過,頂多就是她單戀過一段時間而已,陳博遠結婚之後,他們就斷聯了,跟他和許靈惢完全是兩個性質——下星期都要訂婚了,周仁還跟許靈惢攪和在一起呢。
這一想是挺膈應人的,明悅有些生氣了——不是吃醋,就是覺得周仁跟外麵那些男人沒什區別,雙標得很,又要白月光又要紅玫瑰的。
想到這,明悅脾氣有些上來了,她拂開周仁的手,“我不會管你的私生活,你想繼續訂婚就繼續,如果你反悔了記得提前告訴我一聲就行。”
周仁忽然笑了一聲,身體再次壓住她,手揉在她的臀上捏了一把,明悅沒個招架,被他弄得哼了一聲,周仁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薄唇抵在她耳邊,氣息灼熱:“你這樣,我哪舍得反悔。”
明悅:“……”
有時候她真的會忍不住罵周仁一句“衣冠禽獸”,從他們第一次上床開始,她就是這樣的想法。
其實明悅在周仁之前,也考慮過其他人,但圈內跟她家室背景相當的人,風評都不怎好,要就是腳踩幾條船,要就是包養女明星女網紅的,再誇張點兒的就玩得更花,別說潔身自好的了,就連能正常談戀愛的人都罕見,雖然明悅的想法是搭夥過日子,但她還是想找個“幹淨”點兒的,結婚,總不能兩個人躺床上蓋棉被聊天。
明悅篩選了很久之後,發現周仁是她社交範圍內最合適的人,正好又傳出了他分手的消息,簡直就是趕巧了。
明悅沒問過周仁那個時候為什答應那痛快,但她心有數,周仁約莫也是剛被甩掉,心灰意冷,感覺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了,所以湊合找個人過日子,而她的條件也完美符合他對妻子的要求——明悅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從小在這個圈子,注定了她對男人沒什美好的幻想,門當戶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基本條件,倘若她隻是個尋常出身的人,周仁肯定不會選她做妻子。
指望男人為了真愛拋棄一切,還不如等天上掉餡兒餅來得實在。
特別是在選擇結婚對象的時候,男人的大腦跟精算儀沒什區別——無論是出身背景、學曆資質還是工作適配度,明悅都比許靈惢更勝一籌,周仁權衡後選擇她也很正常。
比起一個為了“夢想”甩掉他、出身普通、不能在事業上與他珠聯璧合的前任,顯然是她的性價比更高,沒有感情的糾纏,也不會跟他索取太多情緒價值。
至於什真愛不真愛的,值幾個錢。
這一想,明悅也就理解周仁為什要繼續訂婚了。
不過,理智回籠之後,有些事情還是要擺到台麵上來談、
明悅思考間隙,周仁已經吻上了她的脖頸,他的身體複蘇,抵著她,隨時都有可能啟動。
明悅回過神來,抬起手抵住他的肩膀,“不做了,我有話跟你說。”
周仁:“剛才還沒說完?”
明悅:“訂婚之前我不管你,但訂婚之後我希望你檢點一些。”
周仁停下動作,雙手撐在她身體兩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