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悅忽然想起來,薑若和南絮之前不止一次地說過,她對周仁有濾鏡,那時明悅並不覺得那是什濾鏡,周仁在工作中是有一些比較特別的手段和心機,但那是場合需要,而且也不涉及原則和底線問題。
在這兩方麵,明悅是從來沒有懷疑過周仁的,她覺得他們知根知底,她最不可能質疑的就是周仁的人品。
可是現在,真相擺在眼前,她之前的信任顯得盲目又可笑。
周仁為什在跟許靈惢熱戀的前提下,仍然還要去“拆散”她和陳博遠,還是說,因為父母曾經說過要他們訂婚,所以周仁這些年都將她當做所有物了?那許靈惢呢?他從一開始和許靈惢戀愛的時候,就沒想過跟她結婚?
這中間有太多問題了,答案大概隻有周仁本人知道了。
明悅挪動了一下身體,往沙發靠了幾分,繼續往下想。
陳博遠突然結婚之後,她迷茫了一兩個月,然後就給自己定下了找人搭夥過日子的目標,後來的一段時間,陸陸續續接觸了不少人,但沒遇到任何一個看對眼的,不是這有問題,就是那有問題,而就在她最發愁迷茫的時候,忽然就聽說了周仁和女朋友分手的消息。
之前明悅一直覺得,她能找上周仁,是個美麗的巧合,但是剛剛聽過任菀訴說真相之後,明悅猛地反應過來,從陳博遠突然結婚開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像是提前設定好了的——
在她找結婚對象找得一籌莫展的時候,周仁分手了。
然後她想起了周仁的存在,去淩峰找了他,他幾乎是當場就答應了跟她搭夥過日子,而明悅那個時候卻絲毫不曾懷疑過他的動機,隻當他是剛分手,需要轉移注意力。
他們確定關係之後,所有的進展都進行得很快,周仁隔天就安排了雙方長輩吃飯,不到一周的時間又提出了同居,然後順理成章地發生了關係……他那個時候給出的理由是,反正遲早要到那一步,不如提前彼此適應,而她也相信了。
如今知道真相之後再回看這一路的經曆,明悅隻覺得渾身發冷,她抓起手邊的毯子裹到身上,但徒勞無功,骨子的冷意,靠裹毯子得不到緩解。
周仁從還沒有和她在一起之間,就在算計她,他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個決定,都是為了讓她成為他的“未婚妻”,讓她徹底離不開她——
等等。
明悅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肩膀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孩子……
明悅集中精神,繼續在腦子複盤這次“意外懷孕”——在那之前,她跟周仁進行了一個月左右的冷戰道,她想去找周仁談結束,但周仁一直不回潤上居,且對她避而不見,直到她後來耐心喪盡,打算越過他單方麵去和兩邊長輩談的時候,周仁終於出現了。
那天一改之前含糊其辭的態度,不僅因為之前帶許靈惢去醫院的事情跟她道了歉,還承諾了今後盡量不和許靈惢來往,那是他們談到許靈惢時,周仁態度最痛快的一次。
他還說,如果做不到,他不會承諾,他向來不屑於撒謊。
明悅再度被他的說辭打動,給了他一段考察期,而那段時間,他們兩人幾乎天天都在一張床上過夜,周仁每晚都纏著她做,她就是在那段時間懷上孩子的。
想到這,明悅腦子忽然閃過她查出懷孕之後,南絮和薑若問過的那個問題——
“周仁不記得你的生理期?”
明悅身體更冷了,止不住地發抖,她手指用力攥緊了毯子,掌心滲著冷汗。
很多事情當下不覺得有問題,也不會思考太多,可件件串聯起來,才恍惚覺得自己跌入了天羅地網,整個身體和靈魂都在不知不覺中被束縛了,想要逃的時候,為時已晚。
——是啊,周仁怎可能不清楚她的生理期?他每天晚上和她上床,她例假來不來,是影響他發揮的,就像薑若說的那樣,他應該記得比她更清楚。
可是她說懷孕的時候,周仁卻說他也沒有注意到她月經沒來。
明悅忽然笑了起來,手的汗越出越多。
她還算理智,沒有扔東西,沒有歇斯底,甚至也沒有哭——她不是個很喜歡眼淚的人,也深知遇上這樣的事情,情緒化是最浪費時間的無用功。
她要做的是用最快的時間接受真相,然後去製定下一步的計劃——
雖然沒有情緒化,但大腦一下子處理了太多信息,疲乏不已,明悅覺得自己很難再集中精力去想對策了,她需要人幫她理一下思路。
念及此,明悅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