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周仁這狀態之後,程最和徐屹斂對視了一眼,不需要多問,也知道肯定是跟明悅有關——周仁一個情緒穩定、理性冷靜的人,一碰上明悅就成了鑽牛角尖的神經病。
程最和徐屹斂上前,在周仁麵前坐了下來。
程最對上周仁的眼睛,率先開口:“這是又怎了,不是昨天晚上還秀恩愛?”
新聞霸占了各路社媒的熱搜,想不看見都難——雖然程最知道那是他倆演出來的,但看完照片和視頻還是得感慨一句般配,要是這倆人少吵點兒架,絕對是模範夫妻了。
“你覺得那叫秀恩愛?”周仁聽見程最的話,冷笑了一聲。
程最:“那不是,就算是假的也整挺好啊,現在誰不誇你倆感情好,股票都噌噌漲呢,你還有什不高興的。”
周仁直接不說話了,端起茶水猛喝了一口,看著像是在通過這個動作泄憤。
程最一臉懵,沒看懂他在氣什,之前聯係不上明悅,他氣一氣還能理解,現在明悅也沒說不見他,還跟他一起秀恩愛應付媒體,他難道不應該高興?起碼比見不到也說不上話的強吧,他怎還更氣了?
程最去跟身旁的徐屹斂對視,發現徐屹斂也正皺著眉,想來也是被周仁這個反應弄得一頭霧水了,不過徐屹斂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找到了些思路,他試探性地問:“你是不能接受明悅用你們的感情生活炒作?”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是有點理解周仁的——周仁對於人際關係的界限特別清晰,明悅從一開始就被他劃分到了最親近的那個圈層,而他從來也不屑於用私生活去炒作,除了訂婚宴被陳博遠的事兒刺激到,高調了一回之外,平時的場合,他基本是不會秀的。
明悅以前也是這樣的,但現在——
“我們確定關係的時候,她說過,不希望被媒體關注太多。”這時,周仁也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啞啞的,“當初我們達成了共識。”
“所以,你是覺得她變了。”徐屹斂接上他的話。
周仁答非所問:“今天TY送了慈善晚宴的邀請函,她同意過去了。”
徐屹斂皺眉:“TY?那不是後天?那邊邀請你們夫妻兩個人過去?”
周仁:“嗯。”
程最:“臥槽,這不就是為了蹭熱度,明悅怎還同意了?”
周仁:“我剛才去找過她。”
“她說,互惠互利,炒作可以給她帶來經濟收益,何樂而不為。”隻是重複了幾句明悅說過的話,周仁的臉色就愈發陰沉了,他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胸口憋脹無比。
“我現在不知道是她變了,還是我從來沒了解過她。”他抬起手揉上太陽穴。
“其實,她說得也沒錯。”徐屹斂斟酌了一番之後,才問他:“假設這種話是從一個合作夥伴嘴說出來的,你還會覺得不妥?”
“她是我愛人,不是合作夥伴。”徐屹斂的話讓周仁想起了明悅的合作論,他不悅地糾正了他的說辭。
在周仁的世界,愛人就是愛人,永遠無法和合作夥伴劃等號,他是無法去和親近的人談利益的。
“嗐,你這人。”程最聽完周仁糾結的點,更不理解他了,忍不住就想吐槽:“有一說一,老周,你是挺能作的。”
周仁冷冷地朝程最看過去,那一眼能把人凍死,但程最並沒有因此退縮,“你看啊,人家之前在你被家法伺候完之後跑去醫院關心你,跟你表白,結果你不相信,跟人大吵一架,還把人給轟走了,現在人家想通了,不跟你談感情了,你又開始說你們是愛人,不是合作夥伴,大哥,不是你先不跟人談感情的嗎?”
程最之前一直是站周仁的,否則他上次也不會苦口婆心跟明悅說那多話,就連陳博遠那件事兒,程最都沒覺得周仁真的做錯了,但今天聽了周仁生氣的點,他是真不能忍了。
這不行那不行,這也氣那也氣,他一天天要求怎這高?程最現在都覺得明悅不容易了,被周仁“折磨”了這久,竟然才開始跟他鬧,脾氣真好啊。
徐屹斂掐了一把眉心,第一次沒有阻止程最數落周仁——因為他也覺得周仁這事兒挺一言難盡的,其實明悅這做也沒哪不合適的,她不過是在用周仁對別人的那一套邏輯對待他而已。
周仁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程最的話,他反駁不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不會後悔的那類人,可到現在,他真的有些後悔病房那天的事兒,如果他當時冷靜下來沒跟明悅吵架,他們就鬧不到今天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