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沒有理解何楚妍的心情,但是理解了她的出發點。
因爲他是和裴燁桉去世有關的人,因爲裴燁桉的腎在靳柔的身體裏,所以何楚妍希望事情解決完畢後,他不要再打擾姜明珠的生活。
哦,姜明珠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否則就不會有當初的那句話。
周禮:“這也是她的意思麼?”
何楚妍:“不,這只是我個人的意思,至於珠珠對你是什麼樣的感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周禮自嘲地說:“她不喜歡我。”
何楚妍沒有接這句話。
餐桌上陷入了沉默。
幾分鐘之後,周禮忽然問她:“如果她喜歡上我,您還會反對麼?”
何楚妍:“我說過了,珠珠是個主意很正的人,沒有人攔得住她。”
何楚妍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晰,她會一直尊重姜明珠的意願和選擇,但是:“你我都明白,客觀上分析,你說的那種情況發生的機率趨近於無。”
趨近於無。
周禮被擊得無從反駁。
何楚妍沒有再火上澆油多說,今晚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何楚妍招來服務生買了單,“我不方便在外面太久,先回去了。”
“您等等。”周禮叫了何楚妍一聲,艱難地發問,“我能去見她麼?”
何楚妍知道周禮這是還沒有死心,可能需要姜明珠親自來斬斷他的這些念想。
何楚妍:“可以,珠珠願意見你的話,沒有人會反對。”
周禮:“我真的喜歡她。”
何楚妍沒說話。
周禮:“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何楚妍:“聽到你說這些話我很感動,抱歉。”
何楚妍禮貌地迴應完周禮的話之後就離開了餐廳,留下週禮一個人在桌前坐着。
周禮的腦子裏亂哄哄的,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衝擊着他的神經。
姜明珠的、原野的、徐斯衍的,還有剛剛何楚妍的……
所有人說的都只有一箇中心思想。
姜明珠不會愛他。
永遠都不會。
——
何楚妍晚上回來的時候,姜明珠已經喫過晚飯了。
姜明珠:“媽媽,喫晚飯了嗎,顧姨給你留了菜。”
何楚妍:“我在外面喫過了。”
她脫掉了外套,在姜明珠身邊坐下,擡起手臂輕輕揉上她的頭髮。
姜明珠把果盤端過來:“顧姨買的草莓,特別甜。”
何楚妍拿起來一個送到嘴裏。
喫完草莓,何楚妍隨口問姜明珠:“這幾天有和周禮聯繫過嗎?”
姜明珠:“沒有。”
何楚妍:“他平時對你怎麼樣?”
這是一個姜明珠沒有提前想過答案的問題,自然也就沒辦法第一時間給出回答。
姜明珠在何楚妍的注視之下陷入了沉思,何楚妍的目光盯在她的臉上,不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姜明珠看起來是在認真思考的,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蹙了起來,接着又舒展開。
這一思考就是兩三分鐘。
姜明珠:“不好不壞吧,他的脾氣很奇怪。”
何楚妍:“嗯?”
姜明珠:“總是莫名其妙地生氣,很彆扭很作。”
何楚妍:“有考慮過和他在一起嗎?”
“沒有。”這一次姜明珠的回答依舊是毫不猶豫、斬釘截鐵:“我不會喜歡他的。”
何楚妍看着姜明珠的眼睛,她的目光很堅定。
沒等她接話,姜明珠又說:“我不恨他們已經很大方了……雖然我知道他們也沒有做錯什麼。”
在和靳柔見面之前,姜明珠對靳柔也是有責怪和憎惡的。
對於她而言,靳柔也算是半個害死裴燁桉的兇手。
但後來和靳柔接觸過之後,姜明珠的想法逐漸不那麼偏激了。
所有的錯都是詹語白的錯,她應該恨的是詹語白而不是不知情的靳柔。
這是她偏激之中最後的寬容了。
姜明珠表達出來的意思和何楚妍分析過的差不多。
不管從哪個維度出發去思考,周禮都不是那個能把姜明珠從沼澤深淵裏拽出來的人。
性格不合適,身份更不合適。
——
隔天上午,付曉芝帶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