餛飩在冷凍層裏,賀顯謨打開冷櫃的時候,周若又看到了裏面各種大小的密封袋,以及上面的標籤——他家冷櫃裏的東西大都是中超買來的速凍麪點,他全部放在密封袋裏貼上標籤和購買日期了。
作爲一個強迫症,周若看到這些畫面實在是太舒適了。
雖然她平時不做飯,冰箱裏沒這麼多東西,但她也很不喜歡那種大小不一的包裝盒,收納起來非常不方便,所以她家裏幾乎不會留存任何包裝盒——她的鞋子和包,都是用統一尺碼的收納盒來安置的。
不過周若之前真的沒有認真地欣賞過賀顯謨的這些優點,因爲那個時候對他沒興趣,自然也就不會浪費太多感情去分析他。
人就是這麼神奇。
上頭的時候,看對方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濾鏡的,下頭的時候,對方的優點都會變成缺點。
不過周若的宗旨一向是享受當下,不管以後她會不會下頭,至少現在看賀顯謨這樣子,她是很舒心的。
周若正欣賞着賀顯謨的背影時,手機忽然響了。
是謝騁的電話。
周若接起來:“你最近很忙?”
剛剛把鍋端到竈上的賀顯謨動作一頓,聽見這句話,基本上就能確認她在跟誰通電話了。
這個時候,他放在窗臺上的手機屏幕也亮了。
是一條短信。
只有兩個字:【結束。】
賀顯謨收回視線,低頭擰開了燃氣竈的火。
而那邊,周若的通話還在繼續。
她問完那個問題之後,電話那頭的謝騁陷入了漫長的沉默,周若透過聽筒,隱約能聽見他粗重的呼吸聲。
“謝騁?”周若等了許久沒聽見他回覆,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不好意思。”謝騁說,“我這次又要失約了,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他的聲音還是沙啞的,聽起來很懊惱,“好像不受控制了似的。”
周若聽見他說“失約”的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她的耐心已經耗到只剩百分之二十了。
剛剛周若在醫院的洗手間考慮的時候就在想,如果謝騁這次再出什麼狀況,她應該就真的要拉賀顯謨去做試管了——賀顯謨最近半個多月應該沒有過女人吧?
“真的對不起,我把你之前轉給我的錢都還給你吧。”謝騁很有誠意,“算我的違約金,這次我再試試,半個月之後我再跟你去醫院。”
“你今天出什麼事兒了?”周若覺得謝騁的這個語氣很不對,不像他平時說話的風格。
“……我也不太清楚。”謝騁說,“我本來在跟我同學喝咖啡,後來有人拿徐萱若的手機給我打電話說她生病了,我就去看她了,然後就——”
後面的話,不詳細說也知道了。
之前周若就能看出來謝騁對徐萱若還有意思,兩個人乾柴烈火控制不住也很正常,人家心裏有喜歡的人,這她也干涉不了太多。
“嗯,瞭解了。”周若還算平靜地跟他說,“合同就按你說的來,至於半個月之後的事兒,不用了,我這邊再找找合適的人。”
周若這邊越通情達理,謝騁就越愧疚,他趕忙接話,“你別啊……我不是找藉口,今天是好像是被人下了東西才這樣的。”
周若蹙眉。
她倒不是不相信謝騁的話,只是,如果他真的被下了藥……那這玩意兒會不會影響到她做試管?
短時間內縱慾,對採集並不友好。
“我知道你不是找藉口,但如果是你說的這樣,我也得爲試管的成功率考慮。”周若同他說,“先這樣吧,你好好休息。”
賀顯謨站在竈臺前,看着鍋裏的水漸漸放沸騰,一字不落地聽完了周若和謝騁的對話。
當他聽見那句“我這邊再找找合適的人”時,心率突然加速。
這是他第一次賭對周若的決定和反應,很難抑制住內心的亢奮——儘管他不確定周若所說的“合適的人”是不是他,但他已經成功破壞了她和謝騁做試管的計劃。
這就足夠了。
就算不是他,也不能是謝騁。
更不能是別的男人。
他可以除掉一個謝騁,就可以除掉下一個——更何況,周若的要求,也不是隨便就能找到下一個的。
周若掛上電話之後有些煩心,起身走到冰箱前,打開櫃門拿了冰水。
賀顯謨瞥見這一幕,提醒她:“你來月經。”
“煩。”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