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看到項尋坐在專門爲他安排的位置上,面色淡淡地看着被審訊的元曉月等人。
元曉萍臉上滿是憤懣,控訴着孫氏和阿平的陰險,與之對應的是孫氏的倉惶辯解,滿堂都能聽到她的尖銳言語。阿平這人一向身體不大好,被江白揍過一頓後病容更顯,皮膚蒼白,眼下青黑,嘴脣起皮,跟要撅過去了似的,他的家人一臉憤恨地瞪着元曉月和元曉萍。
在最中央的位置,還跪着被阿平僱傭的混混,三人都是一臉青紫,被狠狠揍過的模樣,狀態比起激動的孫氏就顯得蔫巴了許多,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大人,我是看阿平和曉萍這倆孩子對彼此有心,所以才撮合他們的啊。”孫氏狡辯。
元曉萍氣的臉都紅了:“你胡說!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明明是你想借他的手謀奪我家酒樓,這樣的事你乾的也不止一兩次了!”
元曉月收回落在項尋身上的震驚目光,對縣令說:“大人,這孫氏早些年便有謀奪我家財產的先例,兩年多以前,她收買她的弟弟孫耀祖讓其半夜溜進我家偷取錢財,不料人贓並獲,那孫耀祖還在牢裏待過一陣,在之後我開了酒樓,這孫氏一家又嫉妒……”
“你放屁!”孫氏指着她的鼻子罵,“我嫉妒你什麼!”
“肅靜!”縣令拿起驚堂木重重一拍,而後看向元曉萍,“你說那阿平對你欲行不軌,可有人證物證?”
“有的大人。”元曉萍回頭在人羣裏找了找,隨之定在某處,“大人,她就是我的人證!”她指着江白期待又忐忑,她不確定按照自家與這人的關係,對方會不會站出來爲她作證。
她一指,所有人都朝看熱鬧的人羣中看去。
像是爲了迴應她的期待,那個在人羣中也很是顯眼的胖身體渾身肉一抖,挺胸擡頭,邁着大步擠出人羣,又用肩膀擠開孫氏,往元曉萍身邊一跪,大腿的肉鋪攤開來,屁股肉往下一沉,她氣定神閒地坐在自己的小腿上。
被擠開的孫氏敢怒不敢言,面對縣令她都沒那麼怕,畢竟縣令離她的生活太遠,江白的拳頭她卻是親自領教過的,對方可是真敢殺人的。
“拜見大人,元曉萍所述皆是實話。”
江白在衆目睽睽下如實說道。
“哦?你仔細說說。”
“是。”江白頓了一下,餘光注意到項尋的眼神在她身上徘徊。
她垂下頭裝出一副心虛的模樣。
“大人,這高平不是個東西啊!”她一句話就讓高平破防,但想到她打人的手段還是沒敢張嘴,只能憋屈地聽着江白繼續說。
“接我弟弟回家的途中,我聽到元曉萍的呼救聲,好奇之下走了過去,看到兩個混混想綁架元曉萍,而我慧眼如炬,一下子就注意到這高平跟這兩個混混眉來眼去。”
高平:“……”
“他們的勾結瞞不住我,經過我跟他的友好交流,他終於承認了他心懷鬼胎。”
“什麼友好交流?”
出聲的不是縣令而是項尋。
看到他開口,縣令有些驚訝,但很快又看向江白:“你是用了什麼法子讓他承認的?”
江白舉起手:“用拳頭,他們打不過我。大人,是他們先要打我的,我完全是自保啊!”
縣令瞧了瞧高平和那兩個混混,他們看上去可比受害者還要悽慘。
“高平,是這樣嗎?”他問。
高平想說不是,他一擡頭就對上了江白安安靜靜盯着他的眼神,見他看過來,還朝他咧了咧嘴。
他:“……是。”
這一笑,就讓他想起了這個女人落在他身上的拳頭,一拳又一拳,不知停歇,他真以爲自己會被硬生生打死。
他的承認讓孫氏接受無能,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阿平!”
高平移開了視線,沉默不語。
事情已經很明朗了,這個案子並不難查,縣令很快通過一干人等的證詞以及證據判斷出事件的真相。
阿平、兩個混混、孫氏都會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元曉月一家也不必再受到騷擾。
皆大歡喜。
除了江白。她沒忘記項尋臨走時看她的那一眼,顯然是記恨兩年前的事等着跟她算賬呢。
害怕是不害怕的。
但是表面上還要做出一臉慫樣。
“江白。”這時,元曉月叫住了她,“今天的事,謝謝……”
江白:“給錢。”
元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