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對方所說,章慶體內充斥着四散遊走的真氣,在經脈中四處橫衝直撞,丹田之中已是一片混亂。
他努力加大輸出,試圖幫章慶理順經脈,可對方不愧爲近百年最有天賦的高手,內力之強全不亞於他多年苦修,再加上心法確實非同一路,所以平白損耗了不少內息,依然無能爲力。
一代劍宗在自己設的宴席上舊傷復發,孟劇心情沉重地搖了搖頭:“我亦沒有辦法了。只望章劍宗吉人天相,能夠平安渡過這一劫。”
話雖這麼說,他心裏其實根本沒抱什麼信心。章慶這種情況,以前他曾見到過,與修行出岔走火入魔頗爲相似,輕則散功,重則斃命。
如章慶這般少年成名的天才,若是散了功變成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怕是還不如死了的好。
他沒想着要去尋郎中,在座的其他人也沒想過。因爲這種內傷本就超出醫者能治的範疇,便是找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洛千淮就在孟劇放手之時,伸手搭上了章慶的腕脈。他的脈象極爲奇特,暴虐凌厲,東突西躥,全無規律可言,與她之前所學全不相同。她正在凝神苦思如何解決,耳邊卻傳來了孟絡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難不成你以爲自己那點子醫術,能治得了章劍宗的內傷?”
洛千淮診治的時候,向來不喜吵鬧,聞言只當沒有聽見,仍然在認真思考,卻沒想到這般態度,卻被孟絡視作對她的無視與挑釁。
方纔墨公子反覆拒絕的話,猶在耳邊,而她鼓起勇氣袒露心聲,對方卻並根本不爲所動。最後的話雖然只說了一半,但其中的抗拒之意已經呼之欲出。
章慶內傷發作吐血昏迷,實則是擋了墨公子的口,爲她留了一絲顏面。只是這股子鬱氣壓在胸口,卻需要有人來擔。
這個人,就只能是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能力,妄想出頭的洛大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