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霽:“你這小娘子竟也識得謝某人?”
“謝侯爺說笑了,便是隨便一個四五歲的頑童,也都知曉武寧侯遠征高唐的豐功偉績,又何況是妾與其他人呢?”
“呵呵呵。”謝廣義拊掌大笑:“朱娘子善解人意,無怪這明月樓客似雲來,聲名遠播。”
這便是要將今日酒不合口的事情揭過,不作計較的意思了。
朱娘卻似沒聽懂一般,繼續笑着說道:“妾聽說武寧侯當年出征之時,夜間沙漠冰冷,只能靠飲酒驅寒,是以妾猜侯爺的口味,怕是更喜那入口如刀,性烈如火的燒刀黃吧?”
“不錯。”謝廣義點頭,復又嘆氣道:“只是再愛的酒,喝了這許多年也厭了。可笑這天下之間,除了這燒刀黃之外,其他酒水要麼淡而無味,要麼甜甜膩膩,皆非丈夫之酒,實在是無可奈何啊!”
“謝侯錯了。”朱孃的聲音依舊嬌弱,卻夾了一絲難以形容的底氣。
謝廣義皺眉。被一個小小的酒樓女掌櫃當面質疑,是他沒料到的,一時間竟然沒想到該當如何發作。
朱娘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她從身後的女使手中,取過了一個墨玉酒瓶,微微一笑:“之前各位猜測的沒錯。那香滿長陵的酒,確是我明月樓新釀。非是妾自賣自誇,此酒濃香繞樑,醇厚甘冽,入腹則化爲火線暖透全身,實爲不世出之佳釀。”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那墨玉瓶口的塞子,繞着案前轉了一圈兒,一股前所未有的霸道香氣,便沁入了衆人的鼻端。
包括謝廣義在內,每個人面上都現出了陶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