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本應無毒的附子出了問題。燕母喝了兩服藥後本已有了好轉,可以坐起來略進飲食了,沒想到喝到第三服,她卻忽然四肢發麻,口吐白沫,然後就失去了知覺,再也沒有醒過來。
出了這樣的事,燕殊自是六神無主,恰好本家的那位二伯父及時趕到,認爲燕母的死狀有異,便報了官。
邑廷派了仵作查驗,確定是附子中毒。案子是長陵尉徐楷主理的,當時便提審了文溥,他堅稱自己的方子無誤。
爲了穩妥起見,徐楷傳了回春堂的高良,與文溥辯證處方。
結果高良將他的方子駁得一無是處,認爲其中應用附子是大錯特錯。文溥請求再找其他名醫佐證,卻被徐楷嚴辭拒絕。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久後查抄霽安堂時,又發現堂中存了大量未經炮製的生附子。
儘管文溥反覆解釋,這些生附子是他剛進的貨,只會在炮製加工後才入藥,但負責抓藥的夥計卻主動招認,因爲制附片剩餘不多,所以爲了省事取用了生附子。
至此,事情似乎已經全然明朗。文溥雖無殺人之心,但一來開錯了方子,二來也爲抓錯了藥的夥計負責,所以被判打了二十板子,取消坐堂行醫資格。霽安堂被查封,還賠了一大筆款子才得以平息事端。
“那個夥計呢?”洛千淮插言問道。
“我不記得了。”燕殊答道。當時阿母猝然離世,他本就年幼,還要照看阿妹,哪能顧得上那許多。
便是方纔說的那些,也有不少是後來二伯透露給他的。
二伯賣了他們在長陵的宅子,代收了那筆賠款,說是償付先前生意的違約金,再加上爲燕母辦後事,以及打點邑廷上下的費用,不僅沒有剩餘,據說還倒貼了不少。
再之後,二伯便帶着他們兄妹二人,返回了西京的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