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搞上一次,誰能出席誰沒資格都是有例可循的,可偏偏今年這宴上,卻多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其實也不是很陌生,因爲這張臉,令不少年長之人,都感到面熟,甚至是心驚。
墨公子穿着一身與在座之人格格不入的深青色麻布褞袍,頭髮用一根烏木簪挽着,渾身半點珠玉也無,獨坐在靠近殿門的末席之上,看上去卻比在座的大多數人還要矜貴得多。
他既不像其他人一般,輪番上前向虞珩敬酒獻上祝辭,也不在意那些各色各樣的目光與竊竊私語,身形端正如青松,丰神俊秀如朗月,沉靜而優雅地品着桌上的酒菜,全不像是那些人口中生於牢獄,長於市井的粗鄙之人。
薊州王自入殿開始,目光就時不時地向他望去,眉毛微蹙若有所思,便連七皇子虞恂向他敬酒都沒有注意到。
坐在一旁的世子虞申連忙提醒他,讓他回過神來。
相比被虞珩寵在掌心裏的八皇子虞烜,虞恂看上去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甚至還顯得有些拘謹:“恂兒還是第一次見三皇兄,以後若皇兄長留西京,還望能照拂一二。”
說畢,他將盞中之酒一飲而盡。
薊州王的年紀比七皇子大了三旬,聞言只是微微一笑,既沒有起身也沒有飲酒,而是有些懶散地道:
“七弟這般說話,莫非是想要置爲兄於不義?父皇詔爲兄回京,不過就是多年未見有些想念罷了,至於你說的長留西京,卻是有違國法,爲兄是萬萬不敢想的。”
他一邊說,一邊向着高踞上首的虞珩拱了拱手,然後又對虞恂道:“今日家宴也就罷了,七弟年紀不小,想來不日便要就藩,到時候切記要謹言慎行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