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淮轉身一看,原來是海市三院急診科的主治醫師戴文。海市三院的醫療水平,比錫市一院要強上不少,戴文先前曾經被院裏請過來交流急救方面的經驗,彼此之間也算是認識。
這中間其實還有一個小插曲,戴文雖然比洛千淮大五歲,但因爲眼光較高,所以一直沒有成家,但遇見洛千淮之後,卻是嚐到了一見鍾情的滋味,當即便展開了追求。
可惜洛千淮既沒有搞異地戀的想法,也沒有移居海市的打算,饒是戴文請了院領導出面說合,她也依然沒有鬆口的意思,最後只能黯然而歸,這一晃已經過去兩年多了。
故人再見,洛千淮雖覺得有些尷尬,也只好掛上笑臉跟他聊了幾句。
“洛醫生,這麼久沒聯繫,不知道你最近怎麼樣了,個人問題有進展嗎?”戴文眯着眼睛問道。
“還是老樣子。”洛千淮客氣地說道:“戴醫生的行情一路向好,想必是已經完成了人生大事了。”
“你猜得沒錯。”戴文矜持地舉杯,跟她微微一碰,金絲眼鏡在宴會廳中的燈光映照下,反射出了刺目的光。
“說起來,當年回到海市之後,就遇到了現在的妻子。她出身大家,優雅大氣,對我也是無微不至的關懷。我現在方能體會到,那些曾經不如意的過往,皆是爲了等到最合適的人。”
洛千淮能聽出他話裏藏着的鋒芒。但是因爲她對這個人從來沒有工作之餘的想法,所以也並不介意:“那就祝戴醫生與夫人百年好合了。”
她想要轉身離開,戴文卻意猶未盡。
“洛醫生,今天這麼巧地在此地碰到,我想以老朋友的身份,跟你說幾句實在話。”他笑着說道,眼鏡卻將眸子襯得冰冷。
“花無百日紅,女子一過三十,再好的顏色也會褪去,到時候後悔可就晚了。其實我這兒其實還有個不錯的資源:我們院一副院長,才四十五歲就站到這個位置,可謂是年輕有爲了。”
他看着洛千淮沉下去的臉,笑得意味深長:“當然了,他前頭的妻子剛走,留下一個七歲的孩子,所以纔想找個年輕又心善的,幫着帶孩子。這樣的好事兒,我們院剛畢業的小姑娘都搶着去,可惜人家眼光高,等閒也看不上。這不,我就想到你了,夠意思吧?”
夠什麼意思,讓自己去給個死了老婆的鰥夫去照顧孩子,還算是好事?洛千淮懶得去思量,這戴文醫生是真的這麼覺得呢,還是特意拿這話來嘲諷自己。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把手中的紅酒揚到他臉上呢,便被人攬着肩頭拖到了懷裏。
肩上的手骨節分明,白晳如玉,與黑色襯衣上的鑽石袖釦對比鮮明。
洛千淮擡眸看向杜莫:“醫學會的夏會長剛纔不是找你談事嗎,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杜莫的眼角微微提起,眸中泛起了一絲笑意,但再看向戴文之時,雙瞳便如浸寒潭,漆黑得沒有半點光亮。
“這麼好的事兒,戴醫生還是介紹給自己家的親戚吧。”他淡淡的道:“對了,聽說戴醫生婚後半年就喜得貴子?承蒙你對我家千淮的關照,我也給你一個建議,抽空去做個親子鑑定,以免平白給人當了接盤俠。”
戴文臉色鐵青地走了,洛千淮拍開了攬着她的那隻手臂,迅速後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離。
“謝謝杜副主任爲我解圍。”她說道:“我有些不勝酒力,這就先回房間了,您慢慢聊。”
這倒不是虛言,洛千淮平常也就是一罐啤酒的量,今晚連着喝了好幾杯紅酒,哪怕只是淺淺的一層,這會兒也已經漸漸上了頭。
粉面桃腮,眼角飛紅,看人已經有些打晃,腳下更是輕飄飄地,似乎踩在雲端裏。
“我送你。”杜莫的眼中晦暗難明。他脫下了身上的西裝,披到了她的肩上,極爲自然地扶着她向宴會廳門口走去。
路上難免遇到認識他的人,用詫異的眼光打量着他們倆個,其中還有一位氣質高雅的年輕女子,蹙着眉站在他們身前:
“杜莫,這位女士既然醉了,就找服務員送她回房,我爸還在等着跟你詳談籌建基金會的事呢。”
她一邊說,一邊優雅地揚手喚來了服務員。
洛千淮的大腦雖然有些呆滯,但也依稀記得她的身份,似乎是醫學會的一位高管,只是不知道她父親是什麼人。
當下她就試圖推開杜莫:“我自己回去就行,您還是回去忙正事.”
杜莫表面看着瘦弱,但臂膀卻相當有力,洛千淮用力推了幾下,卻半點都沒有推開,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