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願意接診這樣的病人,更別說進的還是廷尉府,若治不好病,說不定就是有進無出,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去。
自己要是真的好不了,那憑什麼洛郎中就能獨善其身?他秦桑斷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詫異地看向請他來的軍士們,其中二人已經踏步上階,打開了正門邊上的角門,另外幾個也面露不耐,正磨拳擦掌,準備將人直接提溜進去。
“哎,你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秦桑捶胸頓足:“你們可莫要因爲這位洛郎中是一介女流,又如此年輕,就輕視了她去——她的一手醫術出神入化,端的能起沉痾療絕症,還被梅舟梅神醫稱爲小友,以平輩論交。與洛郎中比起來,在下那點微末小技,根本就是螢火之光,安能與日月爭輝啊!”
他這麼一說,在場的軍士,包括柴志國在內,全都將目光投到了洛千淮面上。
就這麼大的小娘子,生的雖是天姿國色,但時下一來不是採選之年,二來他們負責的也不是這項營生,所以長相什麼的就並不重要了。但要說她是杏林國手,跟名滿天下的梅神醫平輩論交,那多半是胡吹大氣的吧?
可這位年近不惑的秦郎中,偏又說得煞有其事,對她百般推崇,並不像是虛情假意。都說同行相輕,能得到旁的郎中這般誇讚,哪怕其中只有小半是真話,也已經着實不易了。
比這更奇怪的是,聽到秦郎中的褒獎之辭,這位洛郎中非但沒有謙辭推讓,反而是一臉平靜地全盤接受,似乎並不覺得其中有什麼不真不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