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秀牽着蘇昭昭的手走進廳堂,打斷了鄭文昌的話。
“三哥,家裏怎麼突然出現賊人了?”
鄭文昌扭頭,看見是兩人後解釋道:“一個賊人進府偷東西,不過已經被抓住了,我擔心他還有其他的同夥,正在讓人仔細搜查。”
鄭文秀恍然大悟,而後不解道:“這人想偷東西不應該是晚上來嗎?怎麼青天白日也敢來偷東西?”
“今天人多,或許他是想渾水摸魚。”鄭文昌隨口說了一句,而後看向鄭老夫人道:“娘,您記得讓人檢查一下您的東西,看看有沒有少的。”
鄭老夫人點點頭道:“娘明白,你爹他們那裏也讓人查一下,要是少了,好讓那賊人吐出來。”
【少是不可能少的,只會多一些東西,嘻嘻……】
鄭文昌本想離開,聽到這話後腳步頓時停下來。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東西現在已經放在書房了吧】
鄭文昌一臉茫然,不偷東西反而放東西,誰家小偷這麼好心腸?
【不過話說回來,鄭家一個個都是睜眼瞎嗎?那龍袍明晃晃地放在花瓶裏都沒人看見!】
鄭文昌如雷撞擊,手不自覺地打哆嗦。
他聽到了什麼!
鄭家的書房裏的花瓶中有龍袍,一旦被人知道了,這可是誅九族的謀反大罪!
【嘖嘖嘖,這些人栽贓陷害謀反都是一個套路,不是龍袍就是玉璽,沒新意】
不過別說,雖然沒新意,但勝在好用啊!
在書裏,鄭文昌因爲官銀被劫一事滿門抄斬。
但說是滿門抄斬,其實死的只是鄭文昌和他的妻兒。
因爲官銀被劫一事傳到京城後,鄭家壯士割腕,直接把鄭文昌劃去族譜掃地出門了。
在古代雖然講究連坐,但一旦被劃去族譜,就相當於劃清界限,兩家人互不相干,所以最後死的只有鄭文昌和他的妻兒。
鄭家其他人雖然被明帝責罵,但好歹沒掉腦袋。
不過半年後,鄭家有個下人指認鄭家謀反,還說鄭家藏着龍袍。
結果顯而易見,果然在鄭家書房裏的花瓶中找到了龍袍。
然後鄭家連喊冤都來不及,就被誅了九族。
當時看書看到這裏時,蘇昭昭就忍不住嘖嘖兩聲。
公天下變成家天下的弊端就是,除了站在頂尖那個人,其他人都相當於他的奴隸。
一旦奴隸生出謀反之心,不管是事實還是被陷害,他都會選擇殺雞儆猴。
很不幸,鄭家就是這隻雞。
明帝知道鄭家沒有謀反,但爲了打壓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他毫不留情地定了鄭家的罪。
鄭文昌的眼神裏出現了一絲迷茫,聖上知道鄭家無罪,但爲了威懾他人,選擇誅了鄭家九族,這樣的帝王還值得他賣命嗎?
他是堅定的保皇黨,哪怕隨着明帝年事已高,朝中大臣開始站隊,他都沒有動搖過保皇黨的決心。
但這一刻,鄭文昌有些迷茫了。
哪怕未來登基是有着仁心之稱的太子,一旦他坐上皇位,難保他以後不會變成聖上那樣。
而且有一句話蘇昭昭說對了,不管他們官在幾品,在聖上面前,他們都只是奴隸。
唯一能和聖上掰手腕的,只有那些真正的世家大族。
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
這也是明帝一直想削弱世家權力的原因,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不過在鄭文昌看來,明帝和那些世家大族沒有區別,一個是明面上的帝王,一個是暗地裏的帝王。
而他們這些普通人,唯一的區別是,他們是明帝的奴隸,還是世家大族的奴隸。
鄭文昌腦海裏突然生出一個念頭:皇帝和世家大族必須要存在嗎?
蘇昭昭:過來人,不需要!
“娘,後院的事就拜託您了,兒子先行告退。”
鄭文昌衝着鄭老夫人拱手,又對着蘇老太行了一禮後,轉身大步離開。
見狀,一旁的蘇老太跟着起身道:“我想起來我家裏還有事,正好昭昭也來了,我們便不打擾了。”
鄭老夫人想多留蘇老太一會兒,聊了這一會兒,她發現蘇老太爲人真誠,沒有京城裏的那些彎彎繞繞,還真是值得交好的人。
不過現在家裏出現了這事,倒是不好再留她,於是便親自送她到大門口。
“老姐姐,今天讓你看笑話了,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