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看見鄭文昌放大的臉,蘇昭昭的第一反應是做噩夢了。
正想換個姿勢繼續睡時,腦子裏一激靈,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正在上課,瞌睡蟲立刻退得乾乾淨淨。
她猛地坐起身,忙不迭地朝四周看了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課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停的,此時蘇紹安他們正在喫甜瓜,而蘇大河和鄭文昌則是像兩尊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在她的兩側。
“醒了?怎麼不繼續睡會?”
看着蘇大河似笑非笑的臉,蘇昭昭雙腿發軟,話都說不利索了。
“三……三叔……這不能怪我……”
她也不想上課時睡着,可是今天蘇大河教的是九章算術,不管前世今生,數學對她來說都跟催眠曲一樣。
不誇張的說,前世她失眠,全靠看網上的數學教學視頻入睡。
最多三秒,她就能睡死過去。
“不怪你,難道要怪我?”蘇大河挑眉道。
“不怪你怪誰呀。”蘇昭昭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餘光看見蘇大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後,蘇昭昭的腦海裏警鈴大作。
她看了看門口的位置,又看了看距離蘇大河的位置,而後猛地從椅子上跳下來,接着一個滑跪到蘇大河面前,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
“三叔,我錯了。”
只要道歉快,生氣就不在。
然而不生氣是不可能的,蘇大河都要氣笑了。
“跪天跪地跪父母,你這是做什麼?起來!”
“那是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又不是男兒。”蘇昭昭狡辯道。
而後她撒潑似的抱住蘇大河的大腿,可憐巴巴道:“三叔,原諒我這一次嘛,我不想寫大字。”
上次她在課上睡着,蘇大河罰她寫五十張大字,爲了防止她投機取巧,還特意給她寫了一張參考。
那兩天可把蘇昭昭折磨得差點發瘋,寫完五十張大字後,她的手都快抖成帕金森了。
想到這裏,蘇昭昭打了個冷顫,把蘇大河的腿抱得更緊了。
她寧願去死,也不想再寫大字!
蘇大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牙齒磨得咯咯作響。
“起來,我今天不罰你。”
等明天再罰!
蘇昭昭眼睛一亮,立刻從地上爬起來道:“三叔,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不罰我,鄭叔叔是證人!”
喫瓜羣衆的鄭文昌沒想到還有他的事,回過神來後立刻道:“啊對對對,我作證。”
“妹妹,這個瓜很甜的,你要不要喫瓜?”真正的喫瓜人周小龍舉着手裏的甜瓜問道。
“喫!”
蘇昭昭一溜煙地跑過去,從周小龍桌上的盤子裏拿起一牙甜瓜喫起來。
看幾個孩子喫得開心,蘇大河無奈地對鄭文昌道:“大人,您不是有事要說嗎,不如我們出去說?”
“外面日頭大,我們就在這裏說吧,幾個孩子也聽不懂。”鄭文昌道。
他的目的是想讓蘇昭昭給他出個主意,要是出去說,今天不就白來了麼。
蘇大河看了一眼幾個小喫瓜人後,對鄭文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人坐下後,鄭文昌開門見山道:“近來國庫空虛,原州洪澇又急需災銀,聖上有意讓諸位大臣捐款,並讓在我端午那日主持此事。可是想讓朝臣拿錢並非易事,牧謙你可有良計讓他們心甘情願拿出錢來?”
蘇大河仔細琢磨着鄭文昌的話,這心甘情願四個字就很有靈性。
鄭文昌怕蘇大河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隱晦地提了一嘴朝臣借國庫過日子的事。
蘇大河聽得目瞪口呆,還……還能這樣?
【三叔大驚小怪,這不是正常操作嗎?】
蘇大河滿頭黑線:哪裏正常了?
朝臣借國庫過日子這事還要追溯到楚國的開國皇帝高祖,當時天下剛定,國庫空虛,又四處都需要錢,高祖便把主意打到那些世家大族身上。
沒想到世家大族一聽此事,便哭訴自己家人丁太多,家中早已入不敷出。
高祖被哭得沒辦法,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等到太宗繼位,當真有一個世家入不敷出了,便動了借國庫銀子的念頭。
當時太宗正想打壓世家,聽到此事後,爲了彰顯自己的仁義和英明,便同意了此事。
只是他沒想到開了這個口後,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