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們也不想這樣,不過丁師侄如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觀裏對此很不滿,李兄怎麼說?”
“嗨!這魔君的確不是浪得虛名,本宗的高手去了大半,結果還是讓他跑了,不過本宗不會讓他一直猖狂下去,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哦,怎麼說?”黃燦露出感興趣的神情。
“我們聯繫上了宗主,已將此事相告,宗主正從極西之地返回這裏,過不了多級便能趕來。”李長老一說起宗主季孤煙,立馬信心十足,近乎於盲目。
黃燦見過這位寂然宗之主一面,心知此人實力極強,雖說在世間的聲名並沒有多麼顯赫,但以他的感應來判斷,此人已然可以和絕頂高手相抗,想必很接近觀主吧。
“極西之地?貴宗主爲何會在那裏?”
“嘿嘿,那裏的‘恐怖之海’號稱天下絕地之首,宗主卻喜歡在這種地方修行感悟,常說生死之間有大恐懼,也有大智慧。”
“貴宗主是位武癡嗎?”
“宗主癡於修行,卻甚少與人爭鬥,你也知道,本門一向如此。”李長老的得意之色溢於眼角眉梢,看來對於宗主有着發自內心的崇敬。
“要是到那時候空山已經返回北原,該如何是好?”
“就算他回去也沒用,除非他一輩子龜縮在宗門裏不出來,否則照樣逃不過。”李長老對此極爲篤定。
黃燦心知空山一旦回到北原,情況將變得很複雜,想要對付此人,絕非易事,卻不準備點破此事。
“有貴宗主出手,想必空山終歸逃不掉。”
“定當如此。”
送走了寂然宗的李長老,黃燦雙眸幽深,思量着丁一辰的事,這位丁師侄估計是回不來了,該如何向觀裏交代呢?
這件事從一開始他就打算置身事外,畢竟魔宗和寂然宗爲何會起衝突,連他都搞不清楚,自然沒有必要牽涉其中,奈何丁一辰對此事似乎頗爲熱衷,對他的再三告誡聽進去了多少,只有對方自己知道了,但不管怎麼說,他都不希望對方丟掉性命,況且這次寂然宗的行動,他一開始便已瞭解,本不該出現這樣的意外。
他心底裏嘆息一聲,原本再值守玉泉觀兩年,應該便可以回白石觀了,但碰上了這件事,恐怕就未必了。
他已經離開白石觀多年,早就想回去閉關清修了,爭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偏偏就遇上了此事。
這該如何是好呢?要說那魔君可是狠茬子,他即便遇上,也只能勉強自保,至於擊敗此人,顯然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
目前看來,寂然宗宗主的迴歸,讓對付空山這件事變得沒那麼困難,若是將來有合適的機會,他覺得應該親自前去圍剿空山。
就不知這位神祕的宗主,具體什麼時候趕回來,當然最好先掌握空山的動向,如此便不會錯過這場戰鬥了。
但願能按他預想的那樣,讓空山付出應有的代價,也許到了那時候,觀裏念在他如此盡心盡力的份上,能將他召回去。
要不起去找天外天呢?不過那羣人向來只認好處,若是這樣,他就不得不破費一番,能不能賺回本可就難說了啊。
思量了好一會兒,他的愁緒並未散去,如今遲遲沒有丁一辰的消息,而觀裏的意思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儘管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那畢竟是最壞的,有誰會喜歡最壞的呢?
東安城北邊的南嶺,茂樹參天,地域極廣,要從裏面找個人出來,無異於大海撈針,而穿過南嶺,有一座小城,喚作玉蛟關,再往北,翻過玉蛟山,便是北原了。
王炎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秋雨順着斗笠和雨披滑落,冷意在渾身瀰漫,雖說奈何不得他修行多年的身體,卻已經悄然滲入他心底深處。
這些天他已經和同門在南嶺到玉蛟山這一帶反覆搜尋了好幾遍,但依然沒能發現空山魔君的蹤跡,對方如同蒸發了一般。
宗門那邊傳來消息,師父的傷勢痊癒了大半,再過不久應該便能恢復如初,可是丁一辰現在怎麼樣了呢?
能不能找到空山,對他而言只是次要的,丁一辰纔是他最想見到的人,但也是最怕的!
因爲他希望見到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具沒有生機的軀殼!
“王師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