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的小紙條取了出來,發現上面只有四個歪歪扭扭的字:百花谷見。
他愣了愣,心潮翻涌不已,百花谷對他來說,並不算陌生,先前白瀾已經告訴過他,那裏將會舉行聖女的繼位大典,只是高思遠爲什麼會去那裏,還要和他在那兒碰面,其中有什麼深意嗎?
他也想不明白,如此說來,必須去百花谷瞧瞧了,才能解開他心中的疑問。
百花谷應該離這兒不遠吧,趕過去估計花不了多少時間,他默默地想着。
萬靈山上歲月悠悠,時間好像過得很慢,淡淡的檀香味在小山谷中瀰漫,讓這裏愈發幽靜。
龍涯看了丁一辰的留書之後,心裏隱隱覺得有些不妙,他並不想強行帶丁一辰回寺裏,這樣未免不合禮數,可是暗潮的手段太過詭祕陰險,又讓他十分忌憚。
丁一辰大概意識不到暗潮的可怕之處,但他又不想去反覆解釋此事,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少言寡語,如今讓他苦口婆心地去勸說對方,實在是力不從心。
任由對方離去,他還是放心不下,暗潮的手段不知何時會以何種方式發動,其後果更是難以想象。
左思右想之後,他還是決定下山去找丁一辰,以防出現什麼亂子,若有他在一旁看護,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來到附近的鎮子上,四處找尋了一番之後,並未發現丁一辰的蹤影,他思索着對方可能會去的地方。
“聖僧,你怎麼從山上下來了?”
龍涯仔細辨認,已經認出對面的僧人,原來是多年未見的觀妙,對方什麼時候來西洲了。
“我想找個人,就從山上下來了,你怎麼從中洲回來了?”
“說來話長,還是因爲魔宗的緣故,我才返回西洲。”
“魔宗嗎?最近他們是很活躍。”
“可不是麼,所以我才留在鎮子上,您要找什麼人?”
“一個年輕人,叫丁一辰,他中了暗潮的手段,我有些擔心,萬一惹出什麼亂子來。”
“丁一辰?我昨天還在鎮子上看到過他。”
“他現在人呢,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他還在不在鎮子裏了。”
“你跟他熟嗎?”
“之前在中洲有過一面之緣,一開始他帶着一名女子前來療傷,不過那名女子的來歷有些蹊蹺,我便讓寂然宗的李師兄代爲探查一二……”
觀妙將東安城附近發生的一切,盡數告訴了龍涯,而丁一辰昨天交給他的信符裏,正是李修義的看法,這個白瀾的來歷的確不簡單!
“李師兄遭此大難,和我有不小的干係……”
“你不必太過自責,魔宗會發難,應該是蓄謀已久,你不過是剛好遇到了。”
“雖說是這樣……唉……”
“我要去找他了,能早點帶他回寺裏,也能少出點亂子。”
“您如果找到他了,幫我轉告他,小心那個女子!”觀妙一臉肅穆地說道,希望對方能將這諄諄告誡帶給丁一辰。
春光明媚,無盡的曠野中,草葉愈發蒼翠,生機勃勃,一名白衣女子在淺溝中緩步而行,似乎有什麼心事。
“怎麼,你不習慣這裏嗎?”空山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隨口問道。
“我哪有聖君這般的閒情逸致,此間再好,又哪有什麼心情欣賞。”白瀾神色有些複雜,看了一眼空山,輕聲說道。
“喔,事已至此,便順其自然好了,何必想太多。”
“明知道想太多沒用,可還是忍不住去想。”白瀾的神色多了幾分蕭索。
“玄翼怎麼不過來?”空山沒有再去追問,對方多少有些多愁善感,這他也無能爲力。
“她不想來,她不想面對這些,她一直很矛盾。”
“你們這一脈終歸不免會這樣,也是造化弄人。”空山罕見地感慨起來。
“她有些後悔,成爲現在的她,可這是無法避免的。”白瀾看着遠方,想着鹿鳴島上的日升日落,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有很多事是無法選擇的,你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嗎?”空山忽然來了興趣,問起對方來。
白瀾收回目光,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在我還沒有修行時,曾被我爹賣進青樓,當時我被老鴇子告知此事,又哭又鬧,結果就被那個老鴇子痛揍了一頓……”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似乎有些傷感,但臉上那淡淡的笑意卻並未散去,“到了晚上,我找了把剪刀,一下就捅進了那個老鴇子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