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的風越來越大,呼呼直響,龍溪被吹得整個人都有些不穩,他偏左側的肋下,白色僧衣上有一小團殷紅色,正是被“掬水訣”所傷,幸好他避開了要害,所以傷勢並不算重。
他身上那件僧衣其實也是護身法器,雖說破了個洞,不過大部分護身之能還在,此刻傳出一連串不大的噼裏啪啦聲,好像有什麼細微之物,正不斷撞在他身上。
他神色平靜,不過眉頭緊緊第皺在一起,因爲這陣風可不是來自於自然,而是修行者的手段,最重要的是,在風的影響下,他催發的淡金色鎖鏈也開始抖個不停。
他神通所化的淡金色鎖鏈,與法器不同,按理說風再如何大,也不太可能吹得動,但這陣風所吹走的,是他的真氣、神識、精神和意志,無數目力難辨、細如髮絲的風刃,正在此間肆虐。
只是不到十息的工夫,他的白色僧衣上就有無數絲線在風中飛舞,照這麼下去,僧衣很快便會被毀掉,他的身體能否承受這陣風的吹拂,相信很快便可以見分曉了。
就連世間最堅硬的石頭,在狂風的吹拂下,也免不了會化作沙礫,更不用說龍溪了,他所修的道法,並沒有增強肉身之能。
城頭上那四名黃奕僧人,看起來有些焦急,只是面對這漫卷天際的大風,他們如果不結成“地藏王本願法陣”,也不太可能與之相抗。
這時,一條青龍從豐都最上面飛出,悠忽間,便來到龍溪身旁,在四周盤旋遊動,霎時間,噼裏啪啦聲大作!
明明好像什麼都沒有,青龍渾身上下卻有一團團氣勁炸開,矯捷的身姿在連綿不絕的炸裂中,很快便只能蜷縮在龍溪身周。
青龍無法呼風喚雨,只能承受無盡狂風的摧殘,不過在祂的守護下,龍溪的狀況好了很多,那三根淡金色的鎖鏈也穩了不少。
炸裂聲越來越響,青龍顫抖不已,但依然在盡力堅持,將龍溪牢牢地護在裏面,儘量不受狂風的影響。
忽然,炸裂聲停了下來,青龍四周浮現無數道紋,一陣玄妙莫測的氣息散發開來,只是一瞬間,便讓青龍定在了半空,一動不動,而最裏面的龍溪,更是臉色驟變。
大衍歸元禁!而且其中那股力量一出現,就讓龍溪感到真氣運作有些遲滯,而且就連神識都有些運轉不靈了,三根淡金色的鎖鏈正變得黯淡下來,眼看着他就要功虧一簣。
一道墨綠色身影從豐都最上方升起,溫儉的法器被對方困住,此刻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呼吸間,他已經來到“青龍索”附近。
在他全力催動下,青龍輕輕地動了動,有了復甦的跡象,不過下一刻,一陣狂風襲來,吹得他身體搖搖欲墜。
他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因爲護身寶甲上開始響起炸裂聲,若是不能收回法器,他的處境將非常被動。
就在他拼盡全力,想要掙脫大衍歸元禁的束縛時,突然,一旁的禁制極快地收縮起來,等他反應過來,發現青龍索已經重歸自由,而龍溪則雙目大睜,露出一臉決然之色。
半空中三根淡金色鎖鏈,這時一下子明亮了許多,接着便從龍溪身旁飛走,盡數纏繞在白玉鼎上,然後漸漸隱去。
龍溪的眼眸迅速黯淡下去,鮮血順着嘴角流下,滴落在白色僧衣上,他看起來很疲憊,此刻風勢已經小了不少,但他的身體顫顫巍巍,好像隨時會從半空中掉下去。
一道淡藍色的人影從三足白玉鼎中浮起,看上去面如冠玉,雙眉如墨,眼眸中透着一股疏淡不羈的意味,此刻望着龍溪,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法師,這種自損八千傷敵一萬的手段,大可不必啊!”
“施主的心思手段,可要比我厲害多了,如果我不用這個手段,如何能讓施主收手呢?”龍溪蒼白俊朗的面容上,透着凝重之意。
一道淡灰色的影子悄然飄來,出現在白玉鼎旁邊,正是丁一辰,望着鼎上的人,淡淡地問道:“師兄,你的傷勢怎麼樣?”
“唉!師弟,看來得靠你了。”身着淡藍色衣衫的男子,名喚肖真,是丁一辰的三師兄,這次也來了豐都。
丁一辰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比之前明顯弱了幾分,想必是中了龍溪的手段,導致實力大受影響,確實有些麻煩。
不過此刻的龍溪看起來也絕不好受,可能比三師兄受的傷更重,雖然他不喜歡這樣的局面,但如今也只能如此。
“我來便我來吧,法師,現在怎麼說,不如返回西洲吧,改日說不定我會前往落星寺,登門謝罪。”他看着龍溪平靜道來。
龍溪長嘆一聲,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