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捲地白草折,城主卻能穩穩地屹立在半空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就彷彿是天空中的那輪太陽,世間的風雨雖能阻擋些許光芒,但他終歸會照耀世間萬物。
任憑狂風吹拂,他一動不動,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能動,山頂和地下各有一位高手,尤其是下面那位,那若有若無的殺氣,讓人如芒在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他最在乎的人,此刻就在寺裏,因此他一旦出手,苗惠孃的安危就無法保障,畢竟面對這樣兩名頂尖的存在,他也無法輕易取勝。
而他要是拼命的話,雖說足以將其擊退,可現在對方並沒有跟他硬碰硬的意思,若是這麼耗下去,等他的生命力燃盡之後,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看來經過上次的大戰,對方改變了應對之法。
不過他以一人之力,牽制兩名頂尖的存在,可以說是冠絕當世了,此等實力又有誰敢小覷半分呢!
兩邊都保持着某種默契,誰也沒有率先出手,打破平衡對兩邊來說,都會付出極其沉重的代價,所以還是維持現狀更好。
苗惠娘此刻正待在寺裏,聽着外面呼呼的風聲,她的神色依舊非常平靜,沒有一絲變化,而一身黑色鎧甲的姜洪,正待在一旁,寸步不移地守護着她,儘管她不覺得需要如此,可這是城主的安排,因此她沒有任何表示,選擇了默默接受。
她並不擔心任何事,因爲城主就在這裏,她心裏十分肯定,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城主,她只需安心等待城主歸來,若是有許多高手來圍攻城主,那這樣的命運她也不得不接受。
“要是城主不在了,你就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過一輩子吧。”她打破了沉默,聲音很輕地說道。
姜洪渾身一震,儘管看不到他鎧甲下的神情,可顯然不太平靜,“城主怎麼會不在了呢,夫人你別瞎說。”
“我只是假設罷了,你還年輕,找個地方再安心修煉個十幾、二十年,估計就沒什麼值得擔憂的了,到時候想做什麼便做什麼。”苗惠孃的語氣故作輕鬆,至於對方會不會聽她的話,其實她也不確定。
姜洪聽完,沉默了許久,最後非常固執地說道:“城主不會有事的,我想做的事就是待在城主身邊。”
苗惠娘看了一眼對方,有些好奇,“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姜洪想也不想,便答道:“不會。”
苗惠娘心裏清楚,對方崇拜強者,所以纔不會感到這種生活無聊,但城主一旦出了變故,對方就會陷入迷茫和不知所措。
如今的城主還能撐得住,只是還能撐多久,她心裏也沒底,當然撐得越久越好,可她也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
而城主身邊的人不得不早做準備,尤其是姜洪,自小便跟在城主身旁,並非心思深沉之人,對於謀略一道並不擅長,若是城主不在了,對方未必能保全自身,所以她纔會這樣說。
“你不想擁有自己的家庭嗎?一個人在這世間,終歸會感到孤獨寂寞,身邊有知心人的陪伴,就要好多了。”她很有耐心地勸說起對方來,在她看來,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無論是她還是對方,都不得不接受這些,有些事還是順其自然更好。
姜洪沉默不語,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待在一旁,像一尊雕像似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龍溪跌坐在一座大殿中,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神色沉靜,就好像外面刮的狂風跟他毫無關係一樣。
大殿裏只有他一個人,至於其他僧人和青龍衛,都待在偏殿裏,此間只能聽到呼呼的風聲,顯得有些安靜。
此刻的偏殿之中,出現了一陣響動,充沛的水行元氣大作,他看了一眼,並未做出任何動作,只是一臉的悲憫。
他雙手合十,默誦起了經文,如今的他好像完全超脫於世間,無論生死,還是別的什麼,都無法再影響到他。
城主立身於半空之中,對下面的情況有所察覺,不過他沒有動,因爲他一動,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的局面將徹底被打破,而苗惠孃的安危就無法保障了,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動。
溫儉正站在城頭,望着願安寺方向,他什麼也沒做,不是他不想做,而是做不了,如今豐都外面聚集着一大羣人,這些人顯然不是朋友,其中有黑鴉山的、也有天外天的、還有其他勢力的。
他如果出手,或者派人渡江,到時候將會出現極其混亂的場面,而且外面聚集的人裏面,肯定有高手暗藏其中,他必須小心。
即便這裏有他跟楚晉兩人,但敵暗我明,他們處於完全的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