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芝看着吳行之的表情,大概明白對方的心思,不過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不同了,就連昨天紅衣羅剎刺她那一下,現在都接近痊癒了,對方目前還不太清楚,但終歸會理解的。
“你想留下就留下,想離開就離開。”她對此甚是從容,對方的去留要由對方自己決定,這一點她深有體會。
吳行之安心了一些,既然對方不反對他留下,那他就可以在這裏陪伴對方了,他不想看對方孤零零地一個人待着。
“要是龍溪聖僧不在了,這裏該怎麼辦?”他不禁有些好奇,若是龍溪不在了,那願安寺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願安寺只是龍溪種下的一粒種子,至於能否開花結果,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事了,我雖然能爲這裏遮風擋雨,但別的事,照樣無能爲力,順其自然吧,不用想太多。”溫靈芝清楚她在這裏的意義,所以並不擔心任何事,因爲她有足夠的實力應對一切。
吳行之似懂非懂,這裏的事也不需要他去考慮,只要溫靈芝無恙就行了,想着這些他沒再說什麼。
城主頭頂又多了兩縷白髮,但他的心情很不錯,此刻挽着苗惠娘在院子裏散步,看起來很是愜意。
“八郎,你看那些花開得真好。”苗惠娘嘴角含笑,望着院子裏被打理得很好的花叢,她心中頗爲喜歡。
“是啊,原來最美的景緻就在眼前,你說有些人費那麼多力氣到處去找,有什麼必要呢?”城主看了苗惠娘一眼,附和道。
苗惠娘嗤笑一聲,說道:“他們可沒有你那樣的境界,怎麼能領會到這一點呢,哎,總得一步一步來啊。”
城主哈哈大笑,不禁有些得意,有對方在身旁,無論做什麼,他都心情不錯,這種日子如果能一直繼續下去就好了。
“八郎,你想喫些什麼,我有些閒不住。”苗惠娘看着城主開心的樣子,忍不住想要顯露一下手藝。
城主一聽,立馬收起笑容,認真地說道:“你拿手的,做個三五樣就可以了,千萬別做那麼多,你也知道,我其實吃不了多少。”
苗惠娘咯咯直笑,過了一陣之後,才說道:“八郎,我們好不容易要過清靜日子,不喫喫喝喝那又做什麼呢?”
“你還是要多休息,不行就讓城裏的廚子過來,做幾道他們的成名好菜,咱們來品評品評就是了。”
“你不是不太喜歡這樣了嗎?”苗惠娘會這麼說,主要還是知道城主向來行事從簡,對於享受之事,並不熱衷。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城主對此已經不在意了。
“噢,這樣也好,要不要叫溫儉、楚晉他們過來?”
城主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溫儉來做城主怎麼樣?”
“他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八郎,你決定吧。”苗惠娘看似沒有表達意見,其實已經贊同了城主的想法。
城主點點頭,然後說道:“再等等吧,現在還不是時候。”
時間悠悠而過,一晃便是三個月之後了,這段日子願安寺前香客絡繹不絕,而且愈來愈多,人們都說這座寺很靈,因爲有一尊真佛坐鎮,所以都喜歡過來燒香拜佛。
龍溪每日爲香客講經,樂此不疲,在世人眼中,他便是神佛降世,要度盡世間的有緣之人。
此刻他的看起來滿臉都是皺紋,眼神渾濁,但依然溫和平靜,他蒼老的面容,看上去只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今天的講經結束後,周圍的信衆跟往常一樣,依舊端坐在四周,不肯離開此間,彷彿怎麼也聽不夠。
“你們去吧,貧僧有位客人要見,今後便由圓慧爲你們講經。”龍溪看着一名中年僧人平靜地說道。
圓慧最近才從落星寺過來,此刻聽聞龍溪的話,一臉悲憫,雙手合十,默誦着經文,他明白龍溪師叔的意思,但其他人未必。
“聖僧,這是爲什麼?你不願給我們講經了嗎?”
“非是不願,而是不能,天地無盡,而人壽有盡,貧僧已經沒有時間了,但尚有一事未了,你們去吧,切記凡事不要強求。”龍溪平靜地對衆人解釋道,看起來很有耐心。
“聖僧……”衆人發出悲呼,即便是這樣的存在,依然會有走到生命盡頭的一天,這多少有些無可奈何,卻也只能接受。
衆人跪拜之後,一一離去,過了好一陣兒之後,這裏只剩下龍溪和十多名僧人,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你們也去吧,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進來,不管誰要從這裏離開,你們也不要阻止。”龍溪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