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松看着從他身體裏取出的蠱蟲,感覺噁心極了,對馭蟲師這種存在,實在無法理解,噬神虎甲蟲母將其吞掉之後,才感覺好一些。
他這次被廖河種下“子母連心蠱”,要不是被馴服的蟲母,其遠古血脈所產生的威壓,恰好能讓蠱蟲失去作用,他可就慘了。
之前他昏迷後,蟲母被吳行之收了起來,因此廖河並不清楚蟲母的存在,直到他跟吳行之再次見面,感受到蟲母的氣息之後,蠱蟲對他的控制有所減弱,於是他將此事告知了吳行之,接着兩人就展開了追逐,一路來到了這裏。
魏清也是被吳行之放出的蟲母咬傷,而他身上的蠱蟲,在蟲母的威壓下瑟瑟發抖,已經無法再控制他,至於廖河則被矇在鼓裏。
被他轟飛到海里的皇甫瑞,並沒有真的受傷,只是看起來有些嚇人,對方也很快明白過來,沉入海底靜觀其變。
廖河這位青玄宗強者,所學頗豐,見識也足,但是對於蟲母這種上古奇蟲,卻不曾見過,此刻看着他種下的蠱蟲被蟲母喫掉,大概猜到了一些,只可惜已經太遲了,他的傷勢徹底爆發,五臟六腑寸寸斷裂,目光愈發黯淡,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對方還有這種東西。
羅小松心知他只是運氣好罷了,要是馴服蟲母失敗,他不光會被咬一口,現在也無法擺脫蠱蟲的控制。
看着廖河漸漸失去生機,他才跌坐下來,只覺得渾身都像散架了一樣,剛剛酣暢淋漓的大戰,讓他胸中的悶氣一掃而空,但也耗盡了力氣,必須好好休息一陣子纔行。
吳行之將魏清丟在地上,此刻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平靜,沒有被想象中的仇恨、憤怒所佔據,“你能讓蟲母把他身上的毒吸走嗎?”
羅小松聞言,看着魏清,說道:“我可以試試。”
蟲母在他的意念驅使下爬向魏清,然後將注入其身體的奇毒,一點點吸走,過了一會兒,才停下來爬回他身邊。
吳行之靜靜地看着魏清,然後屈指一彈,一道氣勁落在對方的眉心,只見對方渾身一顫,然後就醒了過來。
魏清驚恐地望着幾人,他發現自己的修爲已經被廢掉,而一旁的廖河直挺挺地躺在那裏,看起來已然丟掉性命。
他不知該做些什麼,是向眼前幾人求饒,還是做些別的什麼,但如今的他什麼也做不了,而且對方也不會放過他。
吳行之看了對方一會兒,最後只是說了這麼一句,“你走吧。”
魏清不敢置信地看着對方,以爲他聽錯了,對方就這麼放他走,這是真的嗎?對方不想置他於死地,這怎麼可能呢!
吳行之收回了目光,跌坐下來,開始閉目打坐調息,剛剛一番戰鬥,他也消耗了不少真氣神識,現在也該恢復一下了。
魏清見了對方的舉動,知道自己沒有聽錯,趕緊跌跌撞撞地朝遠處跑去,生怕對方會反悔,那他就會變得跟廖河一樣了。
羅小松看着魏清漸漸跑遠,掃了一眼吳行之,什麼也沒說,更不打算做些什麼,反正吳行之既然要放走此人,那他更沒有必要反對。
皇甫瑞看着魏清的身影,遲遲沒有收回目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並未選擇坐下來療傷,而是望着魏清離去的方向。
魏清跑出很遠一段距離,幾乎要從他視線裏消失了,這時一道海浪涌起,將其身形淹沒,接着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不太對勁,之前羅小松和吳行之墜入海中,他全力破開結界之後,孤身一人面對那種絕境,對於刀道有了更深的領悟,也因此隱隱感覺到,這附近還有其他人。
此刻看着海浪將魏清吞沒,他心裏愈發確定,這裏還有一個人,而且此人的實力應該很可怕,輕聲說道:“他來了。”
吳行之和羅小松幾乎同時睜開眼睛,順着皇甫瑞的目光看去,只見海浪不斷涌來,拍在沙灘上,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皇甫瑞總不至於在這種時候說笑,實在太不合時宜,但他們看了一會兒,還是沒看出什麼端倪,即便真有這麼個人隱匿在這裏,到底是爲了做什麼呢,是敵是友?
就在他們感到不解的時候,海面上升起九道水柱,直入高空之中,接着化作一場大雨落了下來,他們終於確信,果然這裏還有高手!
皇甫瑞看着雨水落下,橫刀便斬,只覺得這些細細的水流異常粘稠,被他斬斷之後,卻又馬上再次粘在一起,這幾乎已經不能再稱之爲水,而是某種道力凝結之物。
他此刻的實力遠不如全盛之時,這些雨水又多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