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芝看着這位故友，想起幾年前龍溪前來一事，其實清楚這裏面真相的人沒有幾個，而她恰好是其中之一。

苗惠娘最大的遺憾便是不能生兒育女，她很想爲元八爺誕下兒女，只是因爲天生的體質特殊，一直都無法受孕。

而龍溪之所以會來豐都，就是應元八爺之邀，前來爲苗惠娘逆天改命，當然元八爺也答應對方，可以在這裏講經傳法。

這一切導致元八爺迅速走到了生命盡頭，儘管苗惠娘成功誕下一名男孩，但真的值得嗎？她很想知道對方心裏是怎麼想的。

苗惠娘陷入了回憶之中，過了一會兒，她回過神來，看了一眼靠在她身上睡着的元益之，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輕聲說道：“我一開始勸過他，此事牽扯太大，會讓他陷入不小的麻煩，但他很想讓我生一個，說這輩子已經沒有別的什麼願望，只想陪我度過剩下的時間，如果能有一個我們的兒女，人生就圓滿了……”

溫靈芝看着對方的表情，心知這都是元八爺自己的選擇，苗惠娘勸說無果之後，只好默默地支持，這一切無論是否值得，看起來元八爺算是達成所願了，當然此事原本跟她沒有多少關係，只是解益被不幸波及，因此丟掉了性命。

這段讓她無比痛苦的經歷，也間接成就了現在的她，世事變化無常，龍溪已逝，元八爺也快了，這一切是否值得呢？

苗惠娘看着元益之，默默想着無論如何她跟八郎的心願已了，他們也感到很滿足，至於對方問的是否值得，討論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唉！如果重來一次的話，八郎估計還會這麼選吧。”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溫靈芝也清楚，元八爺是個很固執的人，也許正是由於這一點，對方纔成爲世間最強大的修行者之一，“其實你們沒有必要回來。”

苗惠娘聞言，渾身一震，沉默了下來，大殿裏只有元益之輕微的酣睡聲，他們如果不回來，找個地方隱姓埋名過上一輩子，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但他們還是回來了，“你不希望我們回來嗎？”

溫靈芝面無表情，極其平靜地說道：“我現在算是半個世外之人，對許多事都沒了興趣，無論你們是怎麼想的，恐怕都未必能如願。”

苗惠娘看着對方的樣子，覺得對方隱隱跟龍溪有幾分相似，這種感覺也說不上好不好，只是對方已經跟從前完全不同了。

溫靈芝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眼，朝外面看去，沒過多久，便有一道人影出現在那裏，就像一座山似的。

“爹！”元益之奶聲奶氣地喚道，本想走過去，卻被苗惠娘制止了，只好有些失落地隨着娘離開了此地。

“元八爺，好久不見了。”溫靈芝平淡地招呼了一聲。

“此物你覺得如何？”元八爺捧着手裏的源界珠問道。

“是好東西。”溫靈芝能感應到，此物所散發的氣息，玄妙至極，就彷彿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將此物送給你如何？”元八爺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你有什麼要求？”溫靈芝當然清楚，對方不會白白把東西送給她，肯定是有所求，纔會將此物拿給她。

“能不能讓犬子拜你爲師？”元八爺說出了他的要求，這次回到這裏，正是爲了此事，而這顆源界珠便是拜師禮。

溫靈芝早就猜到了一些，此刻收回目光，說道：“你的本事已經不弱於任何人，只要你將那些神通手段傳給他，將來他如果有這個天賦，本事自然不會差了，拜我爲師也沒什麼必要，不過他要是想在這裏住下來，我倒是可以護他周全。”

元八爺聽到這些話，身體微微一顫，免不了有些失望，對方委婉地拒絕了他，即便有源界珠這種至寶，還是不能讓對方動心。

拜對方爲師，未必是需要對方教什麼神通手段，畢竟修行一途，能夠走到哪一步，天賦尚在其次，最重要的還是機緣，這是不能強求的事，而他多年以來，樹敵不少，他若是逝去，他的後人沒有這種絕世強者的庇護，恐怕還沒有成長起來，便會落得個身首異處。

這纔是他想讓其子拜對方爲師的原因，畢竟有這樣一位師父，敢對其子下手的人就大大減少，他這尚且年幼的兒子，就有更多的機會成長起來，但對方卻並不想幫他。

“如果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我也可以做。”他許下的這個承諾，可謂是極重，雖說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但只要他還活着，便是那個無敵的元八爺。

溫靈芝並不想承接這份因果，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