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辰從小最熟悉的人,並不是二師姐、三師兄,也不是師父,而是大師兄,因爲師父身爲掌門,很多時候忙於觀裏的事務,無法親自教導他,便由大師兄代勞。
在他眼裏,大師兄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雖然看着有些木訥,但一身實力極強,現在就算比起師父,恐怕也不遜色。
因此對方能成爲白石觀的掌門,他樂見其成,不過觀裏也有不同的意見,對於一個門派,這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既然有不同的意見,自然說明觀裏有能和大師兄匹敵的人物,白石觀人才輩出,這看起來是好事,但若是因此生出爭端,導致白石觀出現損傷、分裂,那就成了壞事。
這樣一來,即便師父想要把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兄,也需要找一個合適且充分的理由纔行,否則就有可能造成人心背離,讓白石觀的勢力內耗,甚至因此而危及傳承。
“大師兄跟我不一樣,你可是要繼承觀裏的道統。”他過得比較自在,不過說到底,還是由於兩人所擔負的責任完全不同。
周清昀望向南邊,白石觀的新舊更替,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觀里人才濟濟,就會讓局面變得複雜起來,“這又談何容易呢?”
“別人未必能行,但大師兄你一定可以。”丁一辰覺得下一代掌門非大師兄莫屬,若是換成其他人,他並不看好。
周清昀收回目光,看着對方說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大師兄。”丁一辰當即也不推辭。
“我想讓你從白帝那裏取回一樣東西。”周清昀道出他的請求,而他所說的白帝,原本是白石觀中人,後來離開白石觀,成了天外天的兩位絕頂刺客之一,“他當年離開白石觀的時候,帶走了一樣東西,我希望你能幫我取回來。”
丁一辰聽完,若有所思,白帝原本是白石觀中人,這一點他早已知道,不過此人爲什麼要離開白石觀,其中的具體緣由,他並不是很清楚,“他帶走的是什麼東西?”
周清昀低聲說道:“開啓‘妙成小祕境’的一半符印。”
丁一辰聽到這裏,終於明白過來,大師兄爲什麼要叫他回來,“妙成小祕境”是白石觀的洞天福地,若想進入其中,至少需要一半符印來開啓入口,而兩半符印合在一起,則能控制白石觀山門的護宗大陣,此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出乎他意料的是,“妙成小祕境”一半符印在白帝手裏,看來這位傳說中的絕頂刺客,曾經在白石觀裏的身份地位絕不一般。
“那我就去拜見一下這位白帝前輩好了。”他望着南面說道。
一片碧水盪漾,這裏不時可以聽到鶴鳴,人們便將其喚作鶴鳴湖,而不遠處的鎮子,也因此得名鶴鳴鎮。
對鎮子上的人來說,這附近的白鶴是祥瑞之物,不得傷害,而生活在鶴鳴湖的白鶴,也就越來越多了。
一隻白鶴髮出一聲清鳴,振翅而起,優美的身姿在空中滑翔,這等景象如此美好,湖邊有人正靜靜地欣賞着。
這時一道身影從高空落下,腳尖輕點,正好落在了白鶴背上,就這樣乘着白鶴在半空飛翔,看起來好生自在。
“快下來!休要折辱這裏的仙禽!”一聲頓喝自湖邊傳來,聽起來對這種行爲十分不滿。
哈哈哈……天空中傳來一陣笑聲,然後那道身影離開了白鶴背上,從空中盪盪悠悠地飄落,“道友莫要生氣,我一時興起,擾了道友的雅興,在這裏給道友賠個不是,還望莫怪。”
“哼!這裏的仙禽可不是拿來玩鬧的!”一名道人身穿道袍,上面繡着幾隻白鶴,此刻臉上盡是惱怒之色。
“請道友恕罪,敢問閣下是白鶴居士嗎?”
道人正是白鶴居士,此刻冷聲反問道:“正是!有何指教?”
“指教可不敢,居士的名頭我早就聽過,只可惜無緣得見,今日特來拜會,沒想到擾了居士的雅興。”
“噢,不知道怎麼稱呼?”白鶴居士看着對方,神色有些不善,他高聳的鼻子,猶如鶴喙一般,十分引人注目。
“在下姓丁。”丁一辰笑着應道,他一時的玩鬧,沒想到讓對方如此生氣,現在只好陪笑示好。
“不知丁道友來我這兒,有何貴幹?”白鶴居士皺了皺鼻子問道。
“唔,不知道在這兒說方不方便?”丁一辰掃了掃四周,問道。
白鶴居士看起來不太在意這些,“有什麼不方便的?”
丁一辰乾笑了兩聲,臉上露出深沉之色,壓低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