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辰看着這個沉默的年輕人,覺得對方好像有點神祕,這種感覺很難說得清楚,反正讓他覺得不簡單。
“看來白帝的本事你學了不少,也許要不了多久,你的名頭就傳遍天下了。”他從對方那雙有些滄桑的眼眸裏,看不出其深淺。
“名頭有那麼重要嗎?”白堅卻平淡地反問道。
“那你爲什麼要修行呢?”丁一辰覺得對方有些不太一樣。
“自然是爲了看最美的風景,度過悠悠無盡的歲月。”白堅對此心中早有答案,此刻平靜地道來。
丁一辰愈發覺得看不透對方,“我們修行之人雖然可以活得更久,但幾百年之後,還是要化爲枯骨,歲月無盡,又怎麼度得過呢?”
“蜉蝣朝生而暮死,不懂修行得普通人最多能活六、七十年,相比起來不算是久嗎?而我們懂得修行之人,則可以活幾百年,這樣還不算長久嗎?只要比大部分人活得久,那就夠了。”白堅悠然道來。
丁一辰只覺得對方這一番話,實在不太像從一個年輕人嘴裏說出來的,“有趣,朋友這番話,實在有趣!”
“你殺過人嗎?”白堅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當然殺過。”丁一辰並不喜歡殺人,只是不得已而爲之。
“你爲什麼不自己殺了暗潮?”白堅又接着問道。
“他不會給我正面交手的機會。”丁一辰有些無奈地說道。
白堅不置可否,一臉的平靜,看來好像覺得丁一辰足以殺掉暗潮。
“由白帝出手不是更好嗎?”丁一辰審視着對方,問道。
“也好,只是我家主人不太方便。”白堅低聲說了一句。
“不方便嗎?那是爲什麼?”丁一辰不清楚對方具體是什麼意思。
白堅不欲多言,道了一聲別之後,便朝山上走去。
丁一辰若有所思,看着這個古怪的年輕人返回山上,他也朝鶴鳴鎮遁去,至於白鶴居士和白帝二人,何時能殺掉暗潮,那就只能等一等了,反正最多一個月,就能知道了。
他每天在鎮上的茶樓喝茶,然後去附近鶴鳴湖看鶴,日子一天天過去,反正他一點兒也不着急,只等着白鶴居士的消息傳來。
過了半個多月之後,在北原和西洲的交界處,一個叫野狼原的地方,狂風捲地,煙塵漫天,其中有白色的雷霆閃動,更是隱隱有鶴鳴聲傳出,這種情況大約持續了半天,最後在一聲慘叫中,緩緩消散。
丁一辰剛剛回到鎮子上,面前飛來一隻紙鶴,他心頭一動,算起來還有幾天,就到一個月了,白鶴居士這時候傳訊過來,正是時候。
他伸手接住,然後放出神識感應,果然是對方邀他過去相見,既然如此,他也沒有猶豫,朝對方所在的庭院遁去。
白鶴居士的庭院看起來跟之前見到的沒有兩樣,不過禁制散發的氣息,比先前更加森嚴了,直到他出聲招呼之後,對方纔解開禁制。
白鶴居士看上去臉色蒼白,高聳的鼻子有些沒精打采,氣息似乎有點不穩,看到丁一辰之後,招呼着讓對方進來。
“居士受傷了嗎?”丁一辰看着對方的樣子,便問了一句。
“一點小傷罷了,不打緊,休養一陣子就好了。”白鶴居士看起來神色淡然,只是臉上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
丁一辰見狀並未拆穿對方,對方會受傷,他一點也不意外,“那居士多保重,不知道此行可有收穫?”
白鶴居士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總算是沒讓暗潮逃掉。”
“果真嗎?”丁一辰聞言,立馬追問起來。
“當然。”白鶴居士大喘了一口氣,似乎牽動了傷勢。
“有居士出手,果然非常穩妥,我沒有看錯。”丁一辰看起來很高興,對方能成功殺掉暗潮,他並沒有太意外。
白鶴居士故作平淡地收斂笑容,“他保命的手段實在不少,我們兩人聯手,都險些被他給逃了。”
“居士好手段,不知道有沒有從他身上收繳來的法器?”丁一辰自然要驗證一番,否則依然無法相信對方所說。
白鶴居士指了指飛鶴峯方向,“東西都在飛鶴峯上。”
丁一辰哦了一聲,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親眼看一看,那些屬於暗潮的法器,此人既然死了,那身上的法器估計都落在了白帝手裏。
“你想看一看的話,我們不妨現在過去。”白鶴居士見狀說道。
“居士現在方便嗎?”丁一辰看着對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