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鍾暮鼓,
暮鼓晨鍾。
孫平還沒有正式拜入一家宗門,卻是提前體驗到了宗門修士的生活。
與他一道來的練氣散修基本都聚在一塊。
女山自有一套培養弟子的體係,用白杉道人的話講便是子弟傳承有序。
山中有不少累世修行之族,每姓每代都會有不同人物鑄成道基,既維持家族傳承,同樣保證女山的平穩。
魏大力出身的魏家算其一,紅姑所在的計家也是其一。
這樣的家族,整個女山還有十餘家。
而孫平等人作為臨時拜入山門的外來修士,除了需要學習女山特有的功法外,還要考核身份真實性以及日後的忠誠度。
他們被安排在了一處山腳別院。
好巧不巧,魏大力便是別院的臨時院主。
“諸位道友,以後便算自己人了。”
“勿要管前麵修行的如何,也不拘你們以前有甚修為,從現在開始諸位都要仔細修行《乾王經》。”
“《乾王經》之妙不在修為,而在於道,他日你們鑄就道基之時便能體會其中玄妙。”
說完,他將一個個複刻的玉簡分發下去。
孫平也收到了玉簡。
但他腦子想的並不是玉簡之事。
而是想起了前世魏大力常和他抱怨的許多往事。
“狼心狗肺的東西。”
“吃扒外的玩意。”
“一群底層的蟲豸得了我家機緣鑄成了道基,卻反倒反咬一口,都該死!”
說的便是眼下這群被紅姑掠上山的練氣散修。
不出意外他們以後鑄成道基的概率很高,同時反叛出女山的概率也很高。
孫平不知道其中有什特別的緣故。
他神識一掃將玉簡上的《乾王經》一覽無餘。
《乾王經》的隱患很大,遇到修行上一層功法的修士,他們一身修為頃刻便會被吸了個幹淨。
不過這等功法也有其玄妙之處。
孫平估計這門《乾王經》的修行速度要比他先前修行的《老鼇負山經》快上三四倍。
他沒有直接散功,而是嚐試著將《乾王經》運轉了一遍。
一股暖意從丹田湧出,孫平心頭一喜。
他瞬間心領神會。
世上不可能有餡餅從天而降,女山也從頭至尾沒藏著什好心思。
修行《乾王經》與否,無非是讓精元多寡問題。
日後作為肉修給女山道人采補時,《乾王經》修煉有成者自然是塊大肥肉,《乾王經》粗淺不堪者也要比尋常修士好上一些。
這也是為何魏大力讓他們轉修功法的緣故。
眼瞅著沒人願意起頭。
魏大力笑著說道:“諸位都是求道之人,我便明說了,按你們的資質可能一輩子也鑄不了道基。”
“但若是轉修了《乾王經》,他日若能得到門中道人臨幸,成道之難不過喝水吃飯。”
說著,
他還怕幾人心存顧忌。
當場便演示起了自己的功法。
一口乾王真氣輕吐,別院頃刻恍若暖爐。
魏大力憨憨一笑,說道:“如何?我便是修行的這《乾王經》,我女山大部分乾修皆是如此!”
幾人這才放寬了心,紛紛嚐試著轉換著丹田內的真氣。
孫平沒有學他們一般,他前世見過魏大力功法的後遺症,尤其是現在他又見到了曾經風華正茂的魏大力,他更不敢嚐試這一門後患無窮的功法。
別院的日子過得很快。
整個別院轉換功法最快的是一個駝山盜的劫修,他本身修為不高隻有練氣三層,再加上誠心委身女山,自然而然地轉修效率極高。
第二快的是那名包姓散修,他似乎對於鑄成道基執念很深。
孫平是最慢的。
甚至於魏大力都沒有等他的意思。
磨蹭了小半個月,魏大力再次喚來一眾散修,說道:“諸位好福,明日就是我女山一年一度的開齋日。”
“屆時不止有我女山十八天女大開方便之門,更有機會一睹老祖真容!”
說到老祖,
魏大力一臉的推崇神色,狀若癡兒。
“院主。”包姓散修出言打斷,“您還沒說完呢!”
魏大力的脾氣好,幾人與他相處小半個月,已然弄明白了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