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turn夜起生生意(1 / 2)  鍾於黎明ho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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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黎府亮如白晝,牌匾上懸掛著彩球,大門和側門,甚至是街道上都張貼著紅喜字,偌大的院內還搭建了一間極為高大華麗的喜棚。棚內隨處可見的“天作之合”匾額,無數的宮燈和吊燈,富麗堂皇的裝飾,喜棚內搭建的戲台上正演著現在最時興的戲曲節目,整整一百桌都坐滿了人,好生熱鬧。

“軒君少爺,我可要敬你一杯!”身著圓領對襟粗布無袖短衫的男人明顯有了醉意,右手拿著酒杯幾近潑灑的邊緣,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正在與其他桌長輩敬完酒的黎軒君跟前,左手一把攀住對方的肩頭,一副尤為熟稔的姿態。

黎軒君瞥了眼搭在他新製黑色禮服上那隻滿是老繭、骨節尤為粗大的手,垂了垂眸,不動聲色地露出眼底的寒意。桌上的來賓都微蹙了眉,卻不敢言語。

那人臉龐已陀紅,舌頭都捋不直地說:“軒君少爺,你這個婚禮……氣派!比我從前看的……其他有錢人家,嗝……辦的都、都、都氣派!你這宅子……也、也大,比他們的大多了!”

黎軒君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卻又不得不忍著,這種憋屈還真是這些年都不曾有過的。多餘客套的話,實在說不出口,沒有當場翻臉,把人按在地上,卸了他那隻胳膊,已經是自己對他最大的客氣了。

對方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軒君少爺,你這酒真好喝。嗝,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婚宴酒……這檔次,就是不一樣~嗝……”

近一米九健碩的北方男子因醉酒而失去平衡,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黎軒君身上。重量不是主要的,而是對方用了蠻力扼住他的右肩,又整個人湊在他跟前,濃重的酒味夾雜著酸臭的汗腥味,在夏至的發酵下,黎軒君感覺自己的神經像重火力炮彈爆炸在他的大腦。

整個場麵突然安靜下來,靠近他們那桌衣飾華貴的賓客眼底閃過一絲輕蔑。遠處主桌上穿著軟緞半袖長款旗袍的黎母擔憂地盯著這邊的動靜,身旁的黎父麵露笑容地輕撫她放在桌下緊握交疊的手。

突然後方來了位穿著黑色長款風衣的男人,他拍拍醉漢的右肩:“好了好了,快坐回去。”

站都站不穩的醉漢轉頭看著他,憨笑地打著酒嗝,黎軒君連忙招下人來攙扶,並吩咐將他送回座位。

那人約莫三十五歲,身高約一米七五,戴著黑色紳士禮帽。他將頭稍揚起,露出帽簷下那雙濃眉緊壓的三角眼,嘴角掛笑卻笑不入眼,再襯著眼下那顆黃豆大的黑痣,整個人都散發著晦暗不明的感覺:“為朗謙賢弟開心嘛,你應該不介意吧?”

黎軒君聽到對方熱絡地喚著自己的表字,暗下惡心,卻麵上笑著說道:“怎會,是朗謙的榮幸。”

“我此前將你今日結婚的喜訊,稟告給會長。他特地囑咐我,你是委員長的愛徒,讓我一定要來參加你的婚禮。”那人眼神鋒利,語氣聽似客氣,卻字字透著深意。

黎軒君舒朗一笑:“那還請莫兄替我感謝會長。”

他撩了撩黎軒君胸前的紮花:“不愧是委員長的學生,這副著裝儼然有他成婚時的風姿。”

黎軒君立馬低頭笑了:“莫兄謬讚了,我如何能與校長比肩?”

那人扯著右嘴角笑笑,回頭看了眼:“新娘子定然等著急了,那我們就不叨擾了。”

“莫兄貴人事忙,我就不留了……我送送莫兄。”黎軒君連連訕笑著恭敬說道。

“不必了,來日方長。說不定日後,我與朗謙賢弟還會再見。”那人說完對黎軒君又向著主桌的方向行了脫帽禮,便頭也不回地向門口走去。

黎軒君看著與他同桌、在眾多衣著講究的賓客中格格不入的幾人,見他走近紛紛站了起來,其中兩人搭著先前的醉漢,跟隨著一起離開了喜棚。

這大的動靜,並沒有引來來賓們的注目,隻有為數不多的偷瞄了幾下,整個喜棚頓時寂靜無聲。

黎軒君轉身回到座位上,失神地麵向喜棚的玻璃窗外看,一臉疲憊地喃喃道:“今晚的夜怎這亮啊。”

沒一會兒,仆人從喜棚外進來,走到黎軒君身旁,彎腰低語:“少爺,他們走了。”

黎軒君點點頭,靠在椅背上,閉了眼呼出一口氣。

身旁的黎父招仆人耳語幾句,片刻,戲台上安靜了。

頓時,賓客們開始竊竊私語……

隻見身著深褐色錦緞刺繡袍褂禮服的黎父站起身來,充滿歉意地拱手說道:“諸位,真是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我黎某人,衷心感謝諸位的捧場。今日婚宴,就到此結束了。”

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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