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能等。
等救援隊,將他們救出去。
這裏沒有食物和水,他們必須要將動作保持在最低限度,以保存體力。
想到這裏,江幼妍也不再說話了。
越是危難時刻,越是要保持理性、冷靜。
一味地哭泣、自我責難,只會消耗精力,讓本就糟糕透頂的狀況,變得更糟。
......
一天過去。
江幼妍已然十分飢餓,口乾舌燥。
但她將體力保存得很好,因此並沒有太大問題。
她在心裏安慰自己,救援隊很快就會趕到,無須擔心。
兩天過去。
漸漸地,江幼妍已經被餓得前胸貼後背,精神恍惚,意識不清,喉嚨裏也乾燥得像要冒出火來。
爲什麼?
按理來說,像這種大型的塌方事故,在各方極力救援的情況下,不到兩天的時間,就能將所有被困人員救出。
但現在,她甚至沒有聽到上方有施工挖掘的動靜。
絲絲絕望、悲涼感,逐漸涌上江幼妍的心頭。
這兩天下來,她不是虛弱地昏睡着,就是飢餓口渴地醒着。
再怎麼意志堅定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韌性也會被一點點消磨殆盡。
現在江幼妍已經無法在心裏鼓勵自己。
她在對救援失去信心的同時,也緩緩滋生出了對死亡恐懼。
她從未感到自己像現在這一刻這般脆弱、彷徨。
她爲父親討回公道的執念,長滿了名爲不甘的藤蔓。藤蔓的重量,將她一點、一點地壓下,要讓她墜入惶恐的深淵。
不甘的藤蔓同樣蔓延至江幼妍對封晨的愧疚上。
封晨捨出了性命,救她於坍塌之下,可......到頭來,她還是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她辜負了封晨。
想至此,江幼妍淚意翻涌,卻是已經沒有力氣哭出來。
她像是突然回到了當年那個連雨夜打雷都怕的小女孩,只有父親到她房間裏來安慰她,給她講她喜歡的溫馨童話,才能安然恬靜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