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控制不住地開始哽咽,眼淚水一滴滴地往下掉。
爲什麼這個世界這麼可怕呀,她好餓,也好睏。
劉韻緊緊抱住女兒黃小丫,輕柔地哼着兒歌,緩和女兒的情緒。
“小丫,別怕,我們小丫是最勇敢的寶寶,等雨停了,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黃小丫從溫軟的懷抱中探出頭,糯糯地問道:“媽媽,那爸爸跟我們一起回家嗎?他爲什麼不要我們了呀。”
周圍的人鄙夷地啐了一口,眼神滿是嫌惡。
黃小丫還是個3歲的孩子,眼睛裏只有媽媽,不知道提起爸爸時,旁人表露的反常意味着什麼。
劉韻用手溫柔地蓋住女兒的眸子,這纔敢露出臉上的苦澀,“爸爸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幹,我們不去打擾他,好嗎?”
“呵……”五十多歲的大媽被劉韻的戀愛腦逗笑了,將以前在這幢樓裏一起共事的年輕女孩拉過來,幾天沒刷牙的嘴巴湊到女孩耳邊,用所有人能聽到的聲音講:
“小屠啊,以後找男人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品性再決定。那種爲了一丁點食物就拋妻棄子,轉投社會混混的人不能要。”
女孩被撲面而來的口臭薰到,往後挪了一步,又被大媽的蠻力拉過來。
“也別逞強撐面子,爸爸明明是個渣的,還在孩子面前撒謊,真是沒救了。”
屠舟舟:“……”
大可不必牽扯上她,一個從其他省份來B市謀生的外地人,沒有在這座城市成家的打算。
而且,她眼睜睜地看着水從一樓漫到了五樓,或許很快也會漫到十四樓,可能也沒有以後了。
屠舟舟向大媽表達了她想靜靜的訴求,一個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稀碎的長髮遮住發紅的耳朵,落寞地直視石頭般大的雨水。
念家的情緒在此刻達到巔峯,她想爸爸媽媽了。
轟隆!一道響徹驚雷落下,嚇得屠舟舟身體猛地戰慄。
其他人也下意識地抱團取暖,雷聲暫停,又重新分開。
大媽緩過來之後,不滿地撇撇嘴,繼續找下一個人,聊劉韻的事,也聊大樓的事,又旁敲側擊地詢問旁邊人的家庭情況,想當樂子聽。
像大媽這樣“樂觀”找八卦講的不多,大部分人像劉韻、屠舟舟一樣,憂愁未來。
兩米高的千萬級雕刻藝術品,沈若苒藉着陰影位置,躲在後面,通過嘰嘰喳喳的大媽,大致瞭解了這幢樓的情況。
現在在樓內的人,一部分是大樓原來的員工,還有一部分是周圍小區或者店鋪的業主,見情況不對,拖家帶口來這裏避難。
而萬唐大廈目前的掌權人卻是一羣末世前無所事事,只知道收保護費的混混。
暴雨淹沒一樓的時候,混混們闖進這裏,用刀鎮壓住樓內的民衆,強佔物資,順勢收攏不少人,佔地爲王。
7樓,16樓及以上的每一層,混混都安排了人看守,樓梯間,電梯口各1個。
尚未被水淹沒的6樓不住人,7樓至15樓,住的是一些沒有利用價值的老弱婦孺。
再往上,資產過百萬的有錢人,容貌優質的帥哥美女,打架厲害的練家子,投奔混混團隊爲其做牛做馬的追隨者。
同樣是樓主,這邊的租戶(員工)的幸福感就很低,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沈若苒在心裏自戀地誇了誇自己,她可真是體恤樓民的好樓主。
13樓的人死氣沉沉,全低着頭,唉聲嘆氣,沒人注意到沈若苒。
14樓裏面,倒有個閒不下來的大媽,左聊兩句,右聊兩句,儘管聊的內容都不是大家愛聽的,但沒人願意餘出精力去應付她。
因爲有這人的存在,沈若苒擔心過去收集衣物會暴露自己,暫時停止了行動。
“也不知道這幾天樓上會不會有人洗心革面下樓,跟我們共患難。前幾天那個受不了落差,跳樓死了,什麼時候再下來一個,給我們這層添點人氣。”
聽到大媽的這句自言自語,沈若苒眼眸亮晶晶的,眉頭一挑,她等的機會好像來了。
這層樓,會比13樓更容易探聽到“全能農民”賴業成的消息,她也需要借這個機會,爲自己收集衣物創造條件。
沈若苒多等了一會兒,大媽沒再講有用的內容,單手解開綁好的辮子,故意弄亂頭髮,抓起地上髒兮兮的灰,往衣服處拍了拍。
怯生生地走出來,帶着點哭腔。
模樣楚楚可憐。
“你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