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書死死的掐着掌心,眼眶酸脹。
她花了八年的時間,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他只是灑她一點恩惠,讓她一記十幾年,死了的人倒好,拍拍屁股,什麼也不留戀,偏偏要來折磨她。
第一次遇見周言敘的時候,她才四歲,險些凍死在冬日裏。
他穿着白色高領毛衣,外面套着厚重的棉襖。
面若冬日的旭陽,乾淨溫暖。
他溫熱的手掌牽起她已經凍僵的小手,眼底帶着憐憫:“你怎麼在外面?”
那時候的姜南書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仰着凍僵的臉,睜着一雙溼漉漉的杏眸,凍得口舌打結:“你,你是誰?是神仙嗎?”
好暖和呀。
那是她不曾接觸過的溫暖。
周言敘對她笑,把自己的圍巾摘下,圍着她的小臉:“嗯,我是神仙,神仙現在要實現你一個願望了,想要什麼?”
她黝黑的眼眸睜大,小臉凍得通紅,也露出自己最好看的笑:“我想喫小酥肉,弟弟喫的那種。”
周言敘扶她起來,彎腰伸手溫柔拍着她褲子上的雪。
可是無論怎麼拍,褲子都是溼的,她已經凍得不知道冷了。
他暖和大掌牽着她凍裂開的小手,叩響那緊閉的大門。
她的母親從一開始的不耐煩到後面收了錢的喜笑顏開。
麻利的去做了一碗小酥肉。
姜南書喫到了她最想喫的小酥肉,卻發現味道好像也不過如此,她用筷子笨拙的夾了一塊遞給他。
周言敘脣邊帶笑:“哥哥生病了,不能喫,你喫吧。”
姜南書那時候只是遺憾。
後來周言敘只是在這個小村子裏停留了兩個小時就離開了。
那碟她才喫一口的小酥肉很快被沒收,又成了她弟弟的口糧。
她的母親也只是指着她的腦袋重重點了一下,嘴裏嘀咕罵着:“死丫頭,真是走狗屎運,這種貴人都讓你遇着了。”
她在年幼的時候,因爲周言敘無意的幫助,讓她平安長大。
因爲她那勢利的母親,堅信那個貴人會再次回來找她,這樣她就可以再狠狠地訛上一筆。
這一等,就又是四年。
耳邊傳來腳步聲。
姜南書回神,連忙把紙塞回去,把儲物箱關好,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側頭看着車窗外。
陸清衍上車,朝着帝景別苑去。
姜南書轉頭,眼睛落在他放在方向盤漂亮的手骨上。
“清衍哥哥。”姜南書喊道。
陸清衍側眸:“嗯?怎麼了?”
“我過段時間要去一趟港城。”
陸清衍握着方向盤的手收緊,表面風輕雲淡:“去做什麼?”
“上次溫導挖我去他劇組當武術指導,已經在做開機準備了。”
【當然是去賺大錢了,還能去做什麼,上次說了討厭金主姐的話,她這幾天都沒敢找我了。】
“要我陪你去?”
姜南書驚喜的睜大眼睛:“可以嗎?我一個人不想在那邊。”
見陸清衍不說話,她又低垂着眉眼:“如果你沒時間也沒事,我可能也就待小半個月就回來了。”
“再說吧。”
姜南書揚起燦爛的笑:“嗯嗯。”
【都怪你對我太好了,不想跟你分開,我已經習慣你了,腫麼辦?唉,這是能想的嗎?會不會顯得我不值錢啊。】
陸清衍清冷的面容一滯。
這是姜南書的心裏話嗎?
有朝一日,他竟然能聽到跟任務無關的內容。
不再是勾引他,再狠狠地踹掉他這種話術。
姜南書見陸清衍的餘光看她,不解的歪着頭,笑容明豔:“怎麼了?”
“沒事。”他收回視線。
但心臟不受控的加速。
耳尖也有些發燙,整顆心微酸發脹。
兩個人回到別墅。
陸清衍就去做飯了。
因爲兩人的到來,別墅裏有了些煙火氣。
趁着陸清衍在廚房忙碌,姜南書就開始着手調查“周言敘”的信息。
然後發現,還是不一樣的。
這個世界的周言敘,身邊沒有她。
他沒有如原世界一樣救助了很多像她一樣落難的孩子。
而是開設了很多個孤兒院,把錢投進了製藥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