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樂依先是怔愣，隨即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你……你不討厭我了嗎？”

姜南書對着她笑：“原來挺討厭的，明明我纔是媽的親生女兒，但是她對你永遠比對我好，那天在學校，她對我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你打了電話過來，我就遷怒在你的身上，挺對不起的，我脾氣不怎麼好……”

姜南書還未說完，就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姜樂依抱着她，又哭又笑：“纔不是，你天下第一好，誰說你不好，我就跟誰急。”

“嗚嗚嗚，南南，謝謝你不討厭我，被你討厭的時候我真的好難過，我想了幾天，我是不是哪裏沒做好。”

聽着姜樂依的話，姜南書杏眸彎笑：“是我的問題，不怪你。”

姜樂依突然覺得，聽不見姜南書的心聲是件好事，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本就是真心換真心。

只是姜南書的轉變讓她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段淮禹撥弄了一下吉他弦，看着難捨難分的兩人，出聲：“現在開始嗎?”

姜樂依鬆開姜南書，看向他，寸頭，硬朗的五官沒什麼表情，上身穿着黑色衛衣，搭配淺藍色牛仔褲，腳上一雙黑色板鞋，簡單又幹淨的一身。

姜南書點頭，走到裏面的電子鋼琴旁邊。

拿着段淮禹的曲譜，細白的指尖在鋼琴上彈着，她嘴裏哼着調子，偶爾停頓幾秒，在曲譜上勾勾畫畫。

段淮禹一瞬不瞬的看着姜南書，察覺姜樂依的目光，他又逼迫自己挪開，注意力到曲譜上。

屈在膝蓋上的手隨着她的哼曲點動。

經由姜南書哼出來，又是另外一個味道，他心裏微澀。

他好像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遇見了喜歡的人。

這份心思，他不能暴露。

閃閃發光的姜南書。

是他怎麼也配不上的大小姐。

“千軍萬馬踏蹄來，明月高照暗涌的河，是思念在瀰漫，你我相逢爲何，不能平生共白頭。”姜南書念着段淮禹的寫的歌詞。

想了想，轉頭看向他問：“改成這樣你看行嗎？”

“鐵騎將至山漫，人盡走散。銀月懸置城關，思念暗爛，但山水不逢，人世皆苦，白雪若能替白頭，年歲不相負。”

段淮禹平靜的眼眸微睜，嘴裏呢喃：“白雪若能替白頭，年歲不相負……年歲，不相負。”

姜南書看過《鸞鳳鳴》的大概故事情節，淡淡道：“詞曲主要就是營造一種悲涼的氛圍，生在亂世，不能長廝守，女主的原型是將軍，後來愛人死後她也中箭傷了心脈不能再上戰場殺敵，於是被算計去了宮中，本自由的她被困在高牆內，皇權至上，忌憚她家功高震主，想方設法要除掉她家。”

“女主爲了家族也不會再消沉下去，她主動獻身，懷上了龍嗣，想利用孩子奪得權利，但在這時候，本死去的愛人回來了，兩人相逢物是人非，曾經的海誓山盟都成了妄想，兩人不約而同的共沐了一場雪，男女主的思念皆暗自腐爛，不聲不響。”

見段淮禹跟姜樂依都在發愣，繼續道：“你們合唱就要唱出這種感覺，前奏不用太長，再加點哀婉的間奏進去。”

姜南書的指尖繼續彈着琴鍵，音調斷斷續續的連成。

一首本算好的曲子，因爲姜南書的改動直接昇華了。

姜樂依第一次見姜南書寫歌，那哼的調子真的很好聽，她從沒聽過這麼好聽的曲調，心中隱隱覺得，這首曲子發出去，就是單曲循環的那種。

段淮禹的眼睛很亮，姜南書這方面的造詣真的很高。

“大小姐，你這麼會作曲，爲什麼不走原創歌手這條路？”

“嗓子唱着不好聽。沒什麼唱歌技巧。”

段淮禹皺眉，姜南書的聲音並不難聽，按理來說，這種嗓音唱歌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姜樂依伸手拉了拉段淮禹的衣角，衝他搖了搖頭。

表示讓他不要再問了。

一年前，姜南書說什麼也要唱歌，還說以她的嗓音，就是未來的歌后。

但結局就是……她唱得並不咋地。

姜樂依怕姜南書想起以前的傷心事難過，所以讓段淮禹不要再問了。

段淮禹抿了抿脣，終究沒再吭聲。

姜南書以前是會唱歌的。

周言敘死的那天，她還是掙脫開了消防員的鉗制，衝進着火的大宅院裏。

她的嗓子被濃煙撩傷了。

後來